第40章 局中局一个危局需要更大的局来解套(2)

作者:陈楫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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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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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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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042字

项目进展至今,基本算告一段落了。当然,中间出了一些曲折。


第二笔款项支付最后日期即将到来,包利华的钱却迟迟未到账,老梁急得三地之间来回跑,这一把年纪了,折腾得够呛。一次他从渝中市回到北京,刚下飞机,就有些恶心,头晕眼花,同行的助手是军人出身,立马打的送他到北京军区总医院住院检查,原来是疲劳过度,血压急剧上升,才导致头晕。休息两天后,老梁又马不停蹄地催款,网罗专业人才。他们是与包总签订了协议的。根据协议,包总付款时间最迟比第二期付款截止日期提前七个工作日。也就是说,只要不晚于这一天支付,包总就不存在违约。当初老梁飞过去签订协议时,这款临时改变日期的约定根本没有跟陈晓成沟通商谈,等陈晓成知晓的时候木已成舟。陈晓成拿着盖着红章、有着酷似毛体的老梁签字的协议,当时心里就想,这个包总,竟然还打起付款日期的小算盘,不是明摆着折腾老梁玩吗!


还别说,这个日期条款差点出了问题。这个是罗威跟陈晓成说的。那天罗威来北京玩,特意跑到陈晓成所在的私募基金办公室,向陈晓成请教投资的事情,两人聊得不错。提及投资策略,罗威表现出年轻人的通病,激进、频繁操作、多元化,想一口吃个胖子。陈晓成建议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投资作业并尽量减少投资次数,把有限的智慧集中在屈指可数的投资决策上,以确保做出正确的投资决定。要坚持价值投资中的“购买并持有”策略,因为人类面对的是一个不确定的世界,生活在非线性的、不按部就班的历史进程中,并且,人是情绪动物,自身充满了不确定性,因此一个好的价值投资者不会去预测宏观经济、证券市场和股票价格的走向。坚持价值投资的成功人物是巴菲特。


罗威聊得很兴奋,他说:“我特别崇拜查理·芒格,他是投资大师巴菲特的黄金搭档,伯克夏·哈撒韦公司副主席吧?我在国外念书时认识一个李姓华人,长期跟随查理·芒格,投资很成功啊。对了,您给我推荐一两本这方面的书看吧。”


陈晓成推荐的既不是职业投资家著作,也不是来自华尔街的舶来品,而是一位研究保守主义的学者的作品,刘军宁的《投资哲学》。这部书系非专业出身的刘军宁于业余时间所作,乃神来之笔,从哲学的高度阐释和研究投资中的人性、时空、价值、方法,以及道德与信仰、真理与自由的关系,远胜过市场上名目繁多的各类操盘手作品,是一盏“保守主义的智慧之灯”。


罗威说:“以后很希望能不断得到陈哥的教诲。”然后他话锋一转,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让陈晓成警觉。


罗威说:“昨晚在家吃饭。爸爸在饭桌上信口问了句‘老梁那边款项筹备得怎么样?’我回答说:‘应该没有问题。’爸爸说:‘要加快,要给欣大控股以信心,他们已经提前打报告了,在询问一旦竞标方支付不了余款怎么善后。’”


陈晓成感觉不妙。与罗威分开后,立马给老梁打电话告知此事,并且语多不快:“你们怎么做工作的?处理关系联络感情不是你的强项吗,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老梁回复说:“是第二大股东国矿稀土在捣乱,四处放风说我们根本筹集不到余款。”他反问陈晓成:“包总那钱什么时候打过来?”


包利华在和管彪较劲。


管彪在谋划一桩更大的买卖。陈晓成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这盘棋的一粒棋子。


那次从北京郊区打靶归来,管彪打发司机回去。他上了陈晓成的车子,坐在副驾驶位上,扣上安全带,对陈晓成说:“陈老弟,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管彪指的是顺义郊区的一个会所,在燕京啤酒工作的朋友扛过来两箱原浆啤酒。陈晓成说:“我可喝不了酒,喝了酒我晕乎乎的,到时候我说任何话都不算,那是醉话。”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晚上陈晓成还是喝了不少酒。这酒不是管彪灌的,而是陈晓成突然来了兴致,不知不觉地顺手抓起酒杯往嘴里灌,慢慢地有些多了。


这兴致自然是管彪激起的。陈晓成至今还记得交谈的一些核心内容和细节。


管彪说:“你是不是特别想控制永宁医药?”


陈晓成愕然:“老梁给你说的?”


“我和老梁深谈过数次。虽然他是你介绍的,我也相信陈老弟的人品,但最初接触老梁这个人,满嘴大话,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后来陈老弟一再推荐,我不得不让人调查一番。后来我们去见我的前东家,老梁组织的饭局,也叫了一些体面的人,感觉还不错。接触几次,我们聊的事情就比较多了,自然谈到你那事。这事呢,不丢人,我知道,只会给你加分不会减分。”


陈晓成承认了自己找老梁的最初目的,这个目的至今未变。


“那么,东方钢铁靠谱吗?听老梁讲,这个武庸仙曾是他的部下,当年得益于他的栽培,应该会给面子的。不过,陈老弟,我也提醒一下,这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武这个人是否会给老梁面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走茶凉是常态,即使念旧情可以提供其他帮助,也不一定采取你们认可的方式。老梁是什么人?三进宫啊,过去的尊严也好,感激也好,估计也三番五次给消耗尽了,这个武总真的会给面子吗?”


管彪喝了一大杯酒,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他继续说:“第二,帮你这个忙,如果没有切身利益,会帮吗?如果是你,你会吗?你得换位思考下。”


陈晓成回答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在不损害公司利益的前提下,尽自己所能给予帮助。这件事情,并不会损害东方钢铁任何利益,如果经营管理得当,只会增值不会减值。至于个人方面,我自然会考虑的,我们又不是刚出道。”


“怎么会不损害东方钢铁的利益?他授权给你,形成一致行动人,总得公告吧。问题就出在公告上,一旦公告,就会有股东、投资者、媒体甚至上级来追问,为何要做这样的授权,全国第一例啊!授权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即使他们都不问,永宁医药的大股东也会质问。本来风平浪静的,仅公告这个事就搞得风起云涌,何必?”


陈晓成确实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因为这些对于急于求成的陈晓成而言,都不算什么问题,何况在圈子里,在同龄人中,他还算得上一号人物。经管彪如此一番解读,颇是琢磨出了一些味道。


从第一次见到武庸仙至今,大半年过去了,从未收到东方钢铁的任何决定,每次电话武庸仙甚至老梁,他们的回答千遍一律,都是正在研究。


其实对于“正在研究”的官腔或者说是推辞之语、引诱之语,陈晓成这种场面上的人,自当听得出来,也应该有免疫力,但当局者迷,陈晓成求成心切,轻易忽略或者屏蔽了诸多不利的因素。人都是有盲区的。


陈晓成没有表态,他品着舌尖的酒,有一股麦芽糖的味道,淡淡的酸涩。他安静地看着管彪,等待他继续。


管彪端起酒杯,跟陈晓成碰杯:“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内心话。我是这样想的,这方面,我可以帮你。”


陈晓成立马接口:“你如何帮?”


“要么用钱去收购第三、第四这类股东的股份,要么我们直接从东方钢铁溢价买过来,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


“需要一笔不小的钱。”陈晓成心里知道,凭管彪目前的能力,他不相信管彪一下子能弄过来这么大一笔钱,除非挪用纽夏保险的资金。陈晓成作为纽夏保险的董事,他绝对不允许管彪这样做。并且,管彪之所以在董事会遭受非议,尤其是被掌握很大话语权的前东家、外资方、国企方股东驱赶,要追究其法律责任,恰恰是因为有挪用公司资金、任人唯亲、与外部亲属公司发生关联交易的嫌疑。


最初,操盘手南齐还想了一个主意,就是通过媒体炒作,大肆打压大股东,列出大股东的种种罪状,目的是团结所有能团结的散户,与散户形成一致,团结在陈晓成周围,从而改选董事会。但是,所谓散户不过一盘散沙,即使今天集结一起,明天如果有人抛出更多的诱饵,他们仍会掉头跑开。更主要的是这违背了陈晓成的初衷:绝对不能这样搞!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为什么要伤害她们?


改选董事会应该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这就是需要陈老弟来商谈的原因所在。我可以帮助陈老弟,你也要帮助我,我们互帮互助,说白了,就是各自帮助自己。这样碰到好机会,形成的合力力量更大。”管彪直言不讳。


陈晓成在听管彪提出的如何互助。


管彪说:“我需要成立纽夏控股集团,来收购纽夏保险一些不合拍者的股份。控股集团里,除了你我两家,还要拉上贾总、包总他们,然后会加一些外部股东进来。”


陈晓成明白了管彪所想。


根据管彪的设想,一旦协助老梁入主金紫稀土,金紫稀土就要入资纽夏控股集团,这样就会构成一个庞大的纽夏控股集团,进而回购纽夏保险的股份,从而达到控制纽夏保险的目的。如此一来,高悬在管彪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或者炸弹引信被拆除,他就可顺利实现软着陆。


不得不说,管彪的想法大胆,且不失为一招妙棋。


陈晓成同意援手,不过他提出条件:第一,不能损害作为纽夏保险股东的民海兄弟投资集团的利益,毕竟它是王为民和他及另外几位小股东的心血,而不仅仅是陈晓成个人的。不能因为个人私利而损害其他无辜人的利益,损人利己或者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干。第二,不能动用纽夏保险的资金,这些资金管彪自己想办法,犯法的事情不做。第三,完成这个项目后,陈晓成不介入金紫稀土的任何事项,安全退出,管彪协助陈晓成运作拿下永宁医药控股权。


管彪答应得很爽快,他拍着陈晓成的肩膀说:“这些都没有问题,只是需要陈老弟在一线运作,像你这样的能力、人品和资源,再也不会找到第二位。另外,组建控股集团的事情,我肯定会和王为民商谈的,但是请放心,其余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跟你们王总吐露半个字。”


姜还是老的辣。陈晓成的隐忧逃不脱管彪那双阅人无数的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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