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杨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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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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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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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710字

顿了顿,李治问道广知道朕召你来做什么吗?”“臣知罪。”


韩瑗连忙跪倒下去。“你何罪之有?”“臣谏阻圣上改立中宫,言辞不逊,罪在不赦。”


“臣犯了同样的大罪。”


来济跪到了韩瑗的旁边。“啊哈,你们想错了。朕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高延嗣从御案上拿起武皇后的奏折递给韩瑗。韩瑗看过后,李治又给来济看了一遍,然后让各大臣传阅。厉害呀!来济心里喊着说,她用高姿态对待我们,实际上好比用软刀子杀人,杀得你心服口服。韩瑗紧张得手里捏着一把汗,忧惧恐慌,请求辞职。“现在不是辞职的时候广李治显得异样的快活,快活中又带着几分诙谐,“而是要求诸位尽职尽责。太史局占卜,册立皇后的大典选定在十一月一日。时间只有十多天,一切都得抓紧。韩爱卿和来爱卿负责处理朝中日常事务。立后大典由司空主持,副使由左仆射于爱卿担任。”


李筋躬身奏道:“臣已年迈,不堪重荷,唯恐有负陛下恩典。”


“老元勋不必着急,内外有许敬宗、李义府、高延嗣、丁点儿协助,具体事务就交给他们去办好啦。”


退下朝来,李治乘辇到了就日殿。侍女、太监进进出出,一片忙乱。裁缝在为武皇后量身,挑选布料绸缎的花色、图案。武则天接着选试插戴的首饰、耳饰、项饰、手饰和腰佩。髙延嗣站在一旁念着册后大典的程序及迎亲的仪仗。见李治来了,行过礼,继续念道:“重翟车车台蓝底涂青漆,用五彩羽毛装饰,车轮朱色,车辕饰以黄金,车窗上挂猩红锦帐……”“慢!”武则天举起一只手,“要用玫瑰红,上面用金丝绣凤。”


李治由衷夸奖说:“皇后真细心,安排又具体又周到。”


杨氏咂了一下舌头广太奢了点。能不能俭朴些?”“母亲有所不知。”


武则天扬起左边的眉毛,“争取到这个地位,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可以说是用血换来的。皇上和我排除重重阻力,历经千难万险。来之不易啊!”李治的感情被激发起来,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广这次皇后加冕典礼,就是要兴师动众,大肆铺张,大张旗鼓,大吹大擂地举行。”


“对。”


武则天也很激动,“愈盛大,愈气派,愈隆重,愈能体现我们光明正大,冠冕堂皇。”


“不要太过分了,”武艳用一种亲善的语气告诫道,“俗话说,适可而止嘛。”


武则天白了姐姐一眼,话中带剌、弦外有音地说:“你也知道适可而止呀?我才不过分哩。”


武艳脸上热辣辣的,像是挨了一记耳光,羞答答地低下头来,退到了母亲的背后。“明天行纳彩礼,”武则天吩咐说,“妈妈和姐姐都回去。迎亲前,还要行大征礼。这几天就在家里呆着,不必进宫。”


寝殿顿时静了下来。李治和武艳心中明白,她这是冲着他们来的,都不吭声了。立后大典最隆重的仪式是册立礼和奉迎礼。前一天,李治遣官告祭天地、太庙。正衙太极殿前设置祭坛。祭坛前摆着迎接皇后专用的马车重翟车,即凤舆。皇宫大内所经御道用红毡铺地。宫殿前搭起彩棚,檐下悬挂大红灯笼。从太极殿庳檐下开始,一直到顺天门外,沿御道两侧,都陈设着皇帝的仪仗一一法驾卤簿,共五百余件,富丽堂皇,威武堆壮。太极殷门外丹陛正中,置黄龙华盖的周围,列刀、弓、矢、豹尾枪、殳戟等;廊檐下设金八件:拂、炉、盒、壶、盘、瓶、几、杌;在三台之间,设九龙黄盖、翠盖、紫蓝盖、黄九龙伞、五色九龙伞和五色花伞等;净鞭、仗马设在三台之下白石所铺的地面上。太极殿广场御道两侧的仪仗墩上,列紫赤方伞、扇、幢、格、旌、节、氅、蠹、钺、旗、星、瓜、杖,计一百八十六件。另外,由金编钟、玉编磐等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队,也设在太极殿廊檐下;由大鼓、方响、云锣等乐器组成的丹陛大乐乐班,设在太极门里两侧阶陛上。太极门外,设玉辇、金辇;嘉德门外置五辂、宝象、卤簿乐顺天门外则列朝象。长安城净水泼街,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以示万民同乐。太极殿前设节案、册案和宝案,奏中和韶乐,祭坛上金香炉内,憧香的紫烟款款升起,袅袅飘散。文武九品以上官员及各地赴京祝贺的官员,各少数民族首领,外邦使节,皆身着礼赈,聚集在宫城与皇城之间的横街上,按官阶排列整齐,面向北方静静等待。


黄门侍郎许圉师引幡持节,中书侍郎李义府引放置制书的几案,立于太极殿东侧左延昭门内的北道。吉时吉刻,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堂官导李治礼服出宫,先到太极殿前阅视册、宝,然后升殿就座。净鞭三响,鼓乐齐鸣,中和诏乐和丹陛大乐同时奏响。宣制官、首席宰相侍中韩瑗宣布道:“齐班!”文武百官及外囯使节等,分别从正门顺天门西边的广运门、与东侧的长乐门,鱼贯进人宫内,依照官阶大小,肃然列于太极殿前的广场上。典仪女官以清亮的嗓子髙喊:“再拜!”文武百官连续行两次叩拜礼。李筋和于志宁升丹陛听宣制,朝李治行三跪九叩大礼。韩瑗宣制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唐永傲六年十一月丁卯朔,册立工部尚书、应国公武士鹱和应国夫人杨氏之女武照为皇后,命司空李鲂为正使,左仆射于志宁为副使,持节行册立礼。钦此!”按规定礼制,宣读诏书本是侍中理所当然的职责。但他的声音嘶哑,瓮声瓮气,仿佛有一种不宁愿的味道。李治将诏书、金册、皇后的金印及宝缓等授予李筋后,典仪女官喊道:“再拜!”文武官员等再拜后,韩瑗宣布道广礼毕!”


李治退进后殿,各官和使节等分成两列,从广运门和长乐门退出。正副使臣李积和于志宁走下中阶,分乘天子之车一一辂车,由捧着代表身份的持节者和捧册者为先导,前张黄盖,列御仗,随行校尉以及护送大臣等一起,在一派鼓乐声中,由太极殿至武后常御的就日殿正门。里面是男人禁地,敕使也不得进入。内侍监丁点儿出门迎接。正、副敕使从持节者和捧册者手中接过金册、宝缓,惧重交给丁点儿,由丁点儿再交给内谒者监傻大哥,傻大哥走到殿前阶下,跪下放在阶前节案上。武则天御礼服站在正殿,女官司言、司宝各一名侍立右侧。总管尚宫局的女官尚宫,带着尚服一名,走到庭院,跪到放着金册与宝绶的案旁,尚宫取册,尚服取宝缓,回到殿上。尚宫大呼:“有制!”尚仪接着呼:“再拜!”武则天面北跪拜。尚宫以庄重的音调宣读册书。读毕,武皇后再拜,谢恩。鼓乐声中,尚宫将金册献呈武后,武后再交给站在右后方的司言。尚服献上宝绶,武后接过手,交给站在左后方的司宝。武则天升坐皇后宝座,尚宫及所有的女官都到殿庭,由女官司赞担任司仪,拜见皇后。拜罢,尚仪上前喊道:“礼毕!”武皇后起身转人内殿。“册立礼”成,李筋等使臣回太极殿复命。退下朝来,李治乘辇来到就日殿。武则天赶快迎出正门接驾。画廊下忽然发出一声喧呼:“接驾!”李治抬眼一瞧,原来是林邑进贡的一只绯胸鹦鹉在鎏金亮架上学话。他兴致颇高地笑了笑:“皇后知书达理,连禽鸟也调教得格外伶俐。”


“臣妾沐浴皇恩,感激不尽,禽鸟亦知情哩。”


武则天的话音刚落,鹦鹉又鸣叫道广谢恩!”李治呵呵笑起来,一天的疲倦顿时消释了。帝、后进偏殿落座,侍女上了茶点,退到殿下。武则天从什锦玛瑙盘里夹起一片果脯,送进李治的嘴里,笑吟吟地说:“味道怎么样?”“好吃。”


李治又用象牙筷子夹起一片看了看,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色香味俱佳,吃了还想吃。”


“好吃尽管多吃。这是洛阳出产的,比宫廷制作的精致。”


“洛阳食品的技术,本来是隋炀帝带过去的,他们又作了—些改进,更是锦上添花。”


“洛阳交通发达,容易接收外来的影响,人文地理堪称天下之最,漕运也比长安方便得多。”


“你倒蛮喜欢洛阳呀!”“据说谁到了那里都留连忘返。当年隋炀帝留在那里就不再想回长安。唔,那些宫殿御苑还在不在?”“都在,只不过要修缮。”


“工程大不大?”“朕也不清楚。你想去洛阳的话,朕就派人先去看看。”


“这事不急。”


趁着李治高兴,武则天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臣妾倒是想和陛下一起在肃义门的城楼上,接受文武百官及外国使节的朝拜,不知可否?”“皇后贵为一国母仪,”李治有些发窘,“不宜在大庭广众之前抛头露面。再者,前朝也无此先例。”


“时代是发展的,典章制度也是从无到有逐步完善的。”


武则天振振有词,“古人没有裤子,周朝以后也只有胫衣,而无封裆裤,外面着裳遮羞。赵武灵王实行胡服骑射之后,中原汉人才开始穿着长裤。你看穿裤子好,还是不穿好?”顿了顿,她又提髙了声调,“皇后既然母仪天下,你妻子的长相并不丑,有何不可展示一下?我就是要让众人亲眼瞧瞧当今皇后的形象,抵消无忌他们的猜疑和恶意中伤。”


“你的理由充分,朕依从你好啦。”


“臣妾从心里感谢皇上,皇上看,臣妾能做一个好皇后吗?”“能。”


“臣妾一心想做一个好皇后,好好辅佐皇上治国安邦,干出一番事业,让天下臣民称颂。”


“朕知道。”


李治打了个呵欠,“就寝吧。”


武则天瞅了他一眼,嘴唇绽出了一丝笑纹,笑意随着嘴的轮廓波浪似的荡开去,瞬间满脸都笑了。他觉得她今天有点反常,好像面生似的,对她连一点起码的了解都没有,她纯粹是另一个世界,在太阳的那面。武则天很快活,容光焕发,表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亲热感和幽畎感,还带着几分神秘色彩。两个人一起走进寝房。她服侍他脱掉衣袍,解下幞头,然后自己卸妆,宽衣解带。他眼前一亮,望着她半裸的身体,说:“真是美如天仙!那些隆起的地方,没有一处不诱人。”


“皇上是真龙天子,”武则天恭维道,“神采焕发,英气勃勃,格外豪壮。”


“龙张牙舞爪,翻云覆雨,威猛而不温厚,没有凤柔美艳丽。凤身披五色羽毛,彩色缤纷,丰姿绰约,又可爱又令人神往。”


“你我一龙一凤,如今是真正的龙凤配。龙凤呈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武则天甜蜜而迷人的笑着,笑声赛如一股和煦的春风,销魂夺魄,使人心神荡漾。这时李治已是忘乎所以,急不可耐了,逸兴遄飞,沉浸在她身上采花摘果的狂欢之中。她温柔而自恃,若即若离,隐含着漫不经心的优越感,同时又异样的性感,色迷迷的逗弄着他。他兴奋得心情如滚滚春潮,动荡不息,一身的血液在狂奔,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她脸上热辣辣的,桃红色抹遍双颊,心扑扑地跳动着,感到当皇后与当昭仪处处不同,连房事也大不一样,愉快得多。愉快和惬意交织在一起,汇成按捺不住的激动,她开心得不得了,心花灿然怒放,争奇斗艳。她不是禁欲主义者,七情六欲与生俱来,只不过自有一番心思而已:男人可以春心荡漾信马由缰,女人又何尝不能?她像醉了酒的初恋者那样稚气无邪,柔媚而又放肆,眼里闪着梦样的光辉,笑得那样甜,毫无做作,毫无顾忌,放纵而又风骚。他把她拉迸被内,扑在她身上,亲吻着。被翻红浪,帐舞蟠龙。他们俩相亲相爱,柔情似水,心心相印,相互通过感觉器官去体验那至高无上的美。在强烈的情欲冲动下,他尽情享用她身上无穷尽的宝藏,遨游风物奇绝而妙趣横生的极乐福地,探索那魔幻般幽深莫测的神仙洞府。一觉醒来,武则天把枕在李治脑后的手抽回来,翻身坐起。李治睁了睁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候啦?”“快打四更了。”


“就起床?”“嗯呶。”


武则天瞧着他那疲软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地喊道:“起来哇。”


“让我再睡一会儿,恢复恢复元气,你先去梳洗。”


沐浴更衣后,武则天走进梳洗房,对着鎏金铜镜照来照去。房内炉火烛光相映成辉。丁点儿口中叼着一支莲花顶金簪,站在武则天背后,用梳篦精心梳理着:“娘娘,今天梳什么发鬌?”“昨天梳的什么?”“反绾鬌。”


“今天梳半翻鬌。”


丁点儿左手把着她的长发,右手由下而上梳理着,至顶部突然翻转,并作出倾斜之势。梳挽时编发于后,集为束,然后由下反绾于顶,插上金簪、金钗。其形状若翻卷的荷叶,正面或背面看上去薄秀,侧看很大,很高。武则天觉得满意,点了点头。侍女们捧着各式各样的器皿和簪钗、步摇、金钿、梳篦等首饰,以及项饰、面饰等,上来接着插戴。丁点儿走出房门,傻大哥拖住问道:“娘娘完没完,大半个时辰啦?”“还要半个时辰化妆,先用豆粉洗面,再敷玫瑰膏,而后拿水和着醇酒洗净,再涂羊脂素馨霜。”


“唷,这么麻烦!”“还有哦,还要用轻纱擦匀羊脂霜,上香粉,上胭脂,细布轻抹,再扑香粉,涂口红,最后用青黛画眉。穿戴好之后,五更出反。“又去哪儿?”“你还不知道?奉迎礼之后,上肃义门接受朝拜。”


“娘娘真想得出来,”傻大哥指着胸口,“我这心里不开窍,跟都跟不上。”


“可是娘娘喜欢你哩,要你当近侍。”


“娘娘好,不像萧淑妃一样打人。”


“你这六根不净的家伙,小心点哟,娘娘可不是好伺候的,惹怒了,她会叫你的脑袋搬家。”


“我没有胡来,是她要我跟她描眉,笔尖擢到额头上去了。她骂我蠹,要我把肘弯搁到那儿。唁喀,你说说,是哪儿?”丁点儿诡秘地挤了挤眼睛:我知道,搁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