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塞耳彭自然史

作者: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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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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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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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100字

作者:(英)吉尔伯特·怀特


【背景搜索】


吉尔伯特·怀特(17201793),英国十八世纪着名博物学家、作家。出生于塞耳彭教区,此属罕布什尔地方一个多林木的美丽的教区。他的大半生便在那里,过着一个有学养的博物学家的恬静生活。《塞耳彭自然史》乃其一生结集的成绩。怀特初同托马斯·华顿一道在巴辛斯托克读书,毕业后,进入牛津大学,1739年被奥利尔学院录取,1743年获得文学学士学位,1744年3月,当选为评议员。1755年回返塞耳彭以后,便终身未离开那里,除四时的衰荣,再无别的变迁。1767年,他与那时活跃的两个博物家——托马斯·本南德和丹尼斯·巴林顿,就某些鸟与动物的习性,开始了一场活泼的通信。这一不经意的开始,引出了定期的通信,随着通信日久,他的笔法日臻于瑰丽完美,而其文章精密生动,美妙如画。1789年春这些信被结集出版,名为《塞耳彭自然史》。


“在有百十册讲英国名地自然史的书出现之后,怀特的书仍旧保存着他那不变的姿媚与最初的新鲜。这是十八世纪所留给我们的最愉快的遗产之一。”


(〔英〕戈斯《十八世纪文学史》)


【内容精要】


怀特用书信体写成的这部《塞耳彭自然史》,将英国最可爱的乡村之一——塞耳彭村的鸟兽、草木、虫鱼娓娓道来,绘声绘影地传递了塞耳彭村花的清香,水的潮润,草的葱绿,鸟鸣的悠扬,人鱼的相戏,因此,两百多年经久不衰,老老小小爱读不厌,成为那个世纪留给我们的最愉快的遗产之一。这组信的趣味,今天多在于文学,在于它那田园牧歌的情调。


《塞耳彭自然史》除了牧歌的趣味之外,更在于洋溢其间的“生态意识”。


他是以科学家的态度,来写这一组信的,作者对生物间相互依存的揭示,可谓先驱,这直接影响了后来的达尔文,所以西方有人称之为“生态论的祖师之一”。他目光所及的生命现象,后人多作为契机,去进一步寻求自然内部的秘密。比如他留意小石行鸟爱藏于燧石田的石头中就是一例:“这里最安全,因为我们教区的燧石头,色灰而有斑点,和鸟羽一色,最眼尖的人,若不与雏鸟四目相接,也会看不到它。”这已经是“保护性拟态”的萌芽了。还有红腹灰雀因食大麻子而毛色变黑的事也蕴含了这种萌芽,“几年前,我见过一只笼养的红腹灰雀,从田里被捕来时,它的颜色已灿然大备。过了一年许,色即转暗了;年越久,色越深,第四年下来,竟黑得像碳一样。它主要的食物是大麻子。食物对于动物的颜色,竟有这样大的影响!”类似的例子非常多。怀特以细密而准确的第一手观察,取代早期作家的懵懂记载,无根的臆度,和狂怪的传说。我们宛然处在动物学初生的日子,实见科学成型的过程。科学在十八世纪后期摸索前行的每一步,《塞耳彭自然史》都展现给了我们。二十世纪的生态运动,奉此书为生态的圣经之一。1996年,美国的ouside杂志评选出“改变世界的十本书”,《塞耳彭自然史》便名列其中。牧歌的趣味之外,又有了被的新理由。


怀特这些自然、亲切、愉快的书札,生动逼真地再现了一个地方、一个时代,生活的某一种状态,增予我们以往生活逍遥、闲适、宁静的柔美画卷。而在我们喧哗与躁动的现代生活中,这样从容的生活,已恍如隔世。正因为此,怀特这组画卷才更为现代人所喜爱。


【精彩片段】


鸟语


羽族中,多有发出不同声音者,以表达不同的情绪、需求、感觉,如愤怒、恐惧、饥饿、爱与恨等。不是所有鸟都有口才;有舌巧话多者,有要言不烦者;但鸟不像鱼,没有谁是哑巴,虽然有沉默而寡语的。鸟语是古老的也如其他的古语言,话里多省略,言简而意赅。


鹰类的叫声尖利而刺耳,繁殖的时候,调子多变化,这是一个敏于观察自然的人常对我说起的;……乌鸦的情歌是古怪而可笑的;繁殖季节的白嘴鸦,心理高兴时,也试做歌鸣,却不太成功;鹦鹉类的鸟,声音多曲折,由他善学人的话可知;鸽子“咕咕”得凄伤而多情,是情人绝望的标志;啄木鸟的叫声如开怀大笑;夜鹰则“得得”如响板,求爱的小夜曲,由黄昏一直奏到破晓。所有的善鸣的雀类鸟,都以多变的旋律、甜美的啼啭,表达他们的自得。家燕子……


经常是尖叫一声,以提醒其他的燕子提防附近的鹰。好群居的水禽晚上迁营时,是嘈闹而多嘴的,尤以出没于夜间为甚,如鹤、野鹅、野鸭等;不住的聒鸣,可防止它们走散了或走失了群。


(选自《塞耳彭自然史》,缪哲泽,花城出版社出版)


【名言佳句】


动物间的天伦之爱,实不如它的短暂更令人不解。母鸡是院子里的“泼妇”,它的刁蛮,是以鸡雏的幼弱程度为增减的,为保护它们,它会迎头扑向一只狗,或一头猪;而时不几周,却又赶走自己的孩子,残酷而无情。(《第十四封信》)


【赏析】


《塞耳彭自然史》这组信笔写来、娓娓动听的信札,我们首先应当做一块文学的纪念碑来读。它们用入微的细笔,雅洁的笔触,铭刻了一位业余博物学家每日的生活,提供了十八世纪英国闲适的乡村生活的从容画卷。我们仿佛身临其境,神游于怀特的时代,领略塞耳彭的风貌与神采。“出伦敦城,西南行约五十公里,近奥顿和彼得甲两镇的中途处,就是塞耳彭教区了。这个教区,很辽阔,景色很繁复。在西南一角,有山,有水,有沟壑,有村地,有石楠丛生的荒源,可谓百景辐辏之地。朝东南和东部望去,则一山横亘,阻断视野,这大山脉的名字,叫‘苏塞克斯冈’;朝东北眺望,则有多金镇附近的‘唐冈’,苏雷郡境内的‘莱吉特山’;这些山冈,与奥顿镇和法恩翰以远的村野,绵绵一线,亘延而不绝,颇极雄浑之态。村子就在那小山的脚下,距那高地有一程之遥,惟一的一条大道,弯弯曲曲,迤俪四分之三英里长,它嵌在一深沟中,两侧绿树夹峙,亭亭如盖,它的走向与垂林平行”。就在这样一个美丽如画的地方,怀特仰在垂林的斜坡上,跟我们闲聊冬天的巷头燕雀,为什么劳燕分飞;又怎样拿一根柔和的草茎把田蟋蟀引出它的洞穴。更有趣的是对鸟鸣的描述,“渡鸦除了大声的嘎嘎,也有深沉而庄重的调子,回音鼓荡于树林;乌鸦的情歌是古怪而可笑的;鸽子‘咕咕’得凄伤而多情,是情人绝望的标志;啄木鸟的叫声如开怀大笑;夜鹰则‘得得’如响板,求爱的小夜曲,由黄昏一直奏到破晓。所有的善鸣的雀类鸟,都以多变的旋律。甜美的啼啭,表达它们的自得。”如数家珍,如话家常,使人倍感亲切,观察的精确,比喻的贴切,仁慈的爱心、博泛的兴趣也令我们大开眼界。


这一组信札,是已消失的生活之生动的画卷,逍遥、闲适、宁静、从容,那样的时代,如今已成往事,那时候的时间,还不是金钱,而是享受、修养和自我发展的机会。怀特正是怀着生命的尊严,数十年如一日,以他的率真、诚实、敏锐的眼睛去观察自然,亲近自然,谛听鸟语,观赏虫跃,遥看落日,徜徉树林,而在我们狼奔豕突的现代生活里,这样的日子,已散如烟云。但惟其如此,这幅美丽的画卷,才弥足珍贵,也才更为我们喜爱。


【专家建议】


我们久居喧哗的城市,久闻噪音,久嗅浊气。鸟鸣虫跃,青山绿水,已难以在我们心中产生美的涟漪。《塞耳彭自然史》可抹去我们的眼翳,挫锐我们的耳朵,激起我们爱美、爱自然之情。


推荐看到本:《塞耳彭自然史》,缪哲泽,花城出版社2002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