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贾后淫乱偷美男,倜傥风流姊妹花(1)

作者:黄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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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古代·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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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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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756字

(一)


贾后独揽朝政后,重用亲党,尤其是侄儿贾谧,更是以为心腹。贾谧名义上是贾后的侄儿,实际上是贾后的外甥,贾后之妹贾午之子。为何改姓贾呢?这里另有一番情由。


谧本姓韩,字长深。母贾午,是贾充小女儿,贾后亲妹妹,父韩寿,字德真,南阳堵阳(今属河南)人。贾午与韩寿曾有过一段风流千古的恋爱史。后人曾写诗道:


飒飒东风细雨来,荚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才灰!


——唐李商隐《无题四首》


当年贾充将长女贾南风嫁与太子司马衷为妃,贾充进位为司空、尚书令。当时有一个风流少年,才如曹子建(即曹植),貌似郑子都,风度翩翩,文采过人,为时人所赞叹。这个年轻人叫韩寿,是曹魏司徒韩暨的曾孙,出于名门。他想投谒贾充门下,贾充召见了他。贾充见韩寿举止潇洒得当,心里非常喜欢。又考察他的才学,更是对答如流,见解独到,贾充大加赞赏,便令他为司空掾。从此后,他便经常出入相府,相府所有文牍,都出于韩寿之手。贾充见此年轻人如此才华横溢,便大加重用,也格外信任。每当贾充筵请宾客时,他都让韩寿坐陪。


刚入贾充相府时,韩寿还有些拘束,时间一长,见贾充如此喜欢他,便逐渐放肆起来。每次陪伴客人,借酒鸣才,吟诗作赋,雄言诡辩,侃侃而谈,令人侧目。贾府上下,一片赞誉之声,尤其是那些奴婢丫鬟们更是以一睹韩寿丰采为荣。丫鬟们常三五个在一起,议论纷纷,品头品足。


贾午在闺房里不知侍女们在议论什么,议论得那么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便问贴身侍女道:“你们这些丫头们在偷偷地说什么呢?”


侍女答道:“回小姐,最近府上来一美少年,风流倜傥,俊美无比,并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府内上下都议论他呢。”


贾午~听,不觉芳心一动,但不便直言,遂说道:“一派胡言,难道他是天上神童仙子不成?”


侍女说:“小姐,奴婢绝无戏言,不信有机会小姐亲自去看看,保证让小姐芳颜大悦。”


贾午嗔怪道:“该死的丫头,你竟敢拿本小姐取笑,看我不掌你的嘴。”


说罢,动手要打侍女,侍女嬉笑着跑开了。但侍女的一番话却不停地在贾午耳边回响,她忘怀不下,真想亲自看看这位少年郎,是不是像侍女说得那么潇洒。在封建社会,闺阁在内院,绝不允许青年男子出入,且大家闺秀亦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见除出父兄外的其他异性。她们的婚姻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至入洞房,方可与托付终身的丈夫见面。这种社会习俗致使怀春少女无处诉说情怀,产生种种变态心理。贾午正值青春多梦时期,哪能不思春怀春呢?


一天,贾充又大宴宾朋,再令韩寿陪客。贾午的侍女得信后,来到贾午绣楼,对贾午说:“小姐,老爷又大摆筵席,宴请宾客,我说的那位公子又来陪客来了,不知小姐有无兴致前去看看。”


贾午心里十分想去看看,但碍于面子,却说:“胆大的奴才,胡说什么呀,我这么大个姑娘,怎能在陌生人前抛头露面呢?”


侍女一听,知道小姐已动心,劝说道:“小姐,奴婢早已想好办法。厅堂后有一屏风,奴婢带小姐从后门进去,藏在屏风后面,这样,既能看见堂上之人,又不会被外人发现,这不是个好办法吗?”


侍女带着贾午,从后门偷偷溜进厅堂,藏在屏风后面。此时宴会已经开始,韩寿所坐的位置正面对屏风,贾午看得十分清楚。酒至半酣,雅兴大发,韩寿海阔天空,无所不谈,鸿鸿大论,令在坐宾客赞慕,都盛赞他有旷世奇才。贾午站在屏风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韩寿,低声问侍女道:“你所说的少年郎是说话的那位吗?”


侍女回答说:“小姐,正是。听说是魏司徒韩暨之孙,出自名门,叫韩寿。”


贾午听罢,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望情地看着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青年公子。这位公子如此漂亮,如此有才华,真是天下难寻啊!她不时地幻想着,自己若与这翩翩公子结为连理,那该多好啊!不知不觉,一朵红云升上脸际,侍女看在眼里,明白了小姐的心思。


贾午回房后,心神不安,韩寿的形象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心想:世上竟有这般美貌的男子?自己若不亲眼目睹,如何能相信。若能与他结为鸳侣,也不枉活一生。从此后,她昼思夜想,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这位如意郎君就在府中,相见非难;忧的是闺闼深深,欲飞无翼,如何才能向公子一吐衷心?她暗暗焦急,而这种事情又无法向父母启齿,渐渐地害上了相思病,每日躺在床上,长盱短叹,茶不思,饭不想,抑郁寡欢。人渐渐憔悴消瘦下去,一副病怏快的样子。


贾南风嫁为太子妃,难得回府一次,贾充与郭槐身边只有贾午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都下的王公子孙上门求亲者络绎不绝,贾充都不想将女儿嫁出,想留宝贝女儿在身边,多陪老俩口几年。俗语说得好:“女大不中留。”情窦初开的贾午难耐闺房的寂寞,私窥韩寿而害相思病,这可急坏了贾充和郭槐。他们遍请京中的名医,为女儿调治,医生把脉诊治,然而,世上何药能治得了相思病呢?医生们模模糊糊地下药方,使她煎饮,接连饮了数十剂,毫不见效,反而娇躯越来越弱,竟至卧床不起。贾充忧心如焚,郭槐更是焦急万分,她对侍女们进行责骂,迁怒于侍女,怪她们服侍不周,使小姐害病。其实侍女们有的已知小姐病之所在,因为贾午病得精神恍惚,常常梦呓般地唤着“韩公子”。


贾午的那个贴身侍女对此事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心里为小姐着急,她很想做个红娘,为小姐搭起鹊桥。


一天,侍女见闺房内无人,便轻轻唤醒贾午,问她道:“小姐,现无旁人,奴婢斗胆试问一句,小姐是否想见韩公子一面?”


贾午见侍女说到自己的心里,红云飞上脸颊,满脸羞色地嗔斥道:“该死的丫头,胡说什么,看我不掌你的嘴。”


侍女笑了笑,说道:“小姐休要难为情,这事瞒得了别人,难道还能瞒得了我吗?小姐您要同意,奴婢一定让小姐实现心愿。”


贾午轻轻叹口气说道:“唉,难啊!父母不会同意,再说庭院深深,我这么个女儿身,如何能出去?”


侍女说:“小姐莫急,奴婢自有办法。”


贾午又摇摇头道:“不行,不行。韩公子不知此事,我这个大家闺秀如此主动传情,岂不被他耻笑?他能接纳我吗?”侍女安慰道:“小姐放心。小姐看上韩公子,是他的福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能不同意呢?只要小姐同意,一切都由奴婢去办,小姐自管养好娇躯,别事勿用担心。”


贾午见侍女如此一说,喜上心头,身体也为之一爽,遂说道:“事关我的名誉,你可得千万小心,不要走漏半点儿风声,更不能让我父母知道。”


侍女保证道:“小姐放心,若出纰漏,唯奴婢是问。”


侍女见贾午同意,便寻找个机会去韩府,求见韩寿。韩寿见贾府奴婢求见,觉得来意蹊跷,便悄悄地将侍女引到密室,问道:“姐姐,不知为何事来找小生?”


侍女探问道:“韩公子,奴婢敢问公子成亲否?”


韩寿答道:“小生尚未成婚,不知姐姐为何问及此事?”


侍女说:“韩公子,恭喜你了。”


韩寿忙问:“何喜之有啊?”


侍女说:“韩公子一表人才,深得我家小姐的赏识,我家小姐有意与公子永结秦晋之好,不知公子可否愿意。”


韩寿听此,心里一惊,他知道当今太子妃贾南风以奇丑擅妒而闻名,她的妹妹是不是也那样呢?便支支吾吾道:“多谢小姐一片心意,只是婚姻大事应由父母做主,小生不敢私自应允。”


韩寿的神态被聪明的侍女所看破,她知道韩寿心里想的是什么,便说:“我家小姐温柔贤顺,而且貌美无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美人,公子可不要一时糊涂而错过大好姻缘哟。”


韩寿一听贾府小姐貌若天仙,不仅心动,便犹犹豫豫地说:“这事若让司空公知道,将如何是好?”


侍女见韩寿已经动心,便说道:“韩公子,奴婢据实相告,我家小姐为公子而害相思,现已病卧床榻一个多月了,茶不思,饭不想,日夜呼唤公子的名字,难道公子就忍心让我家小姐香消玉殒吗?再说与小姐结为连理,公子的前程是不可估量的。”


韩寿思前想后,觉得此事可行,便问:“姐姐,小生是请媒人到贵府提亲,还是先与小姐见面?”


侍女道:“韩公子,万万不要请媒人。京都王公贵族、高门大户的子孙到贾府提亲者络绎不绝,我家老爷都不同意,被一一回绝。公子功名未就,贸然前去提亲,老爷定不会答应,那样,岂不害了我家小姐?不若先见过我家小姐,生米做成熟饭,老爷不答应也不行,到时候,公子不就成了贾府的乘龙快婿吗?”


韩寿点头道:“媚姐言之有理,只是贵府高门大院,小生如何得见小姐?”


侍女说:“公子尽可放心,此事由奴婢安排。只是公子先写一封书信,聊慰我家小姐相思之苦,我再与小姐商议见面之事。”


韩寿正值青春年少,能得到贾府小姐的芳心,岂不欣喜若狂,听罢侍女的话,拿起笔墨,洋洋洒洒地写了封情意绵绵的情书,交给侍女,并向侍女深鞠一躬道:“多谢姐姐成全,事成之后,小生定有重谢!”


侍女拿着韩寿的书信回府了。她秘密交给贾午,并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贾午急忙打开书信,见信写得缠绵悱恻,芳心大悦,满脸愁容顿失,变得红润羞色起来。看完情书,将情书叠好后,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对侍女说:“你速去约公子今晚相见,并将这块手帕交给公子。事成之后,本小姐定有重谢。”


侍女拿着小姐的定情手帕来到韩府,韩公子一见侍女如此迅速返回,以为事情有差,急忙问:


“姐姐,为何这么快便返回?小姐意下如何?”


侍女见韩寿如此着急,便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韩寿,说道:“这是我家小姐赠与公子的定情之物,并约公子今夜闺房相见。”


韩寿听罢,欣喜若狂,他接过小姐赠送的手帕,轻轻打开,手帕散发着浓郁香味,令人陶醉。只见那手帕上,绣着一对鸳鸯在水上亲昵地嬉戏,并在一角,工工整整地绣着小姐的芳名,足见小姐的一片真情。韩寿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忍不住亲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放了起来。他抬起头来,见侍女正在看他,有些难为情,拉着侍女的手求道:“好姐姐,今夜~定要成全小生与小姐之美事,姐姐的恩情,小生没齿不忘。不知姐姐有何妙计,能让小生进得小姐闺房?”


侍女说:“公子莫急,要想见我家小姐,就要委屈你这谦谦君子了。贾府后花圈的东北角墙比较矮,今夜二更天,公子可自墙上而入,到时奴婢前去迎接公子,不知公子可否敢去?”


韩寿情欲正烈,别说是跳墙,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恐怕也会在所不辞,他急忙答道:“这有何不敢。姐姐到时可要接小生去啊!”


二人约定后,侍女回贾府回禀了贾午,遂演出一段偷情盗香的风流史来。


(二)


侍女回府后,将事情禀明贾午,贾午高兴得从床上坐起来,忘记了身体的憔弱,下床开始梳妆打扮起来。在侍女的帮助下,沐浴更衣,匀粉脸,刷黛眉,从头到脚,认真地修饰一番。贾午一边打扮,一边不停地向外张望,盼望早点金乌西下,玉兔东升。一切收拾停当,侍女又整理床被,添枕熏香,闺房变成洞房,一片喜气洋洋。一下午,贾午都非常紧张,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好容易挨到入夜。一更刚过,她便催促侍女道:“快去迎接韩公子吧,他若早来,岂不在外空等吗?”


侍女非常理解小姐此刻心情,便起身到后花园等候韩郎去了。


侍女打开后角门,悄悄地来到后花园的东北角,静静地在那里等候。二更天一到,忽听得一声异响,有一条黑影自墙而下,侍女迎上去,仔细一看,正是韩寿,侍女说道:“韩公子真好功夫。”


韩寿笑道:“让姐姐久等了。区区矮墙,一跃可入,我若无此伎俩,也不敢前来赴约了。”


说罢,便拉着侍女的手,跟着侍女向贾午的闺房走去。


贾午正在望眼欲穿之际,侍女推门而入,身后跟进的正是日夜盼望的韩郎。贾午毕竟青春年少,初涉情场,忽见情郎,不知如何对付才相宜,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如意郎君,好像要把他吞进肚里一般。韩寿已走到贾午身边,贾午才回过神来,急忙敛衣施礼道:“小女拜见公子。”


韩寿急忙上前施礼回答,并将贾午双手握住,仔细端详这位小情人。灯下观美人,别有一番风味,在烛光辉映下,姑娘那满是羞色的脸如盛开的芙蓉花,娇美可爱。那略为瘦小的身躯倒也柔弱玲珑,透着一番灵秀。一双丹凤眼顾盼有神。如一汪秋水,带着缠缠深情。那樱桃小嘴说起话来如吐珍珠,清脆悦耳。韩寿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看在眼里,爱在心上,恨不得马上把小姐抱在怀里,一亲芳泽。侍女见此,急忙退出屋去,屋内只剩下这对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一个情火欲烧,一个柔情似水,欲火难耐,不免宽衣解带,你推我挽,并入欢帏,共渡爱河。这一宵男欢女爱,缱绻缠绵,道不尽的相思,说不尽的恩爱,枕上山盟,衾里海誓,无奈欢娱嫌夜短,转眼便是鸡鸣天亮了。


临别前,韩寿问贾午道:“小姐,绣房内放的是何种香料,如此长久地芬芳,沁人心脾?这决不是普通的兰香,也不是麝香。”


贾午说:“公子所言极是。这被底下放得是一种西域进贡的奇香,是皇上赐给家父的,我从父亲那要了少许,一直珍藏至今方用。”


韩寿道:“此香真乃人间少有,不知小姐可否赠与小生些许,小生闻得此香,如同闻得小姐身上幽香一般。”


贾午犹豫一会儿,说道:“此香甚为珍贵,一直在家父那里保存,郎君若要,明晚再来,我当赠君若干。”


二人难舍难分地告别了。贾午躺在床上,心情舒畅地酣然入睡,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此时已全无病态,神精气爽,满脸春色,满眼笑容。郭槐和众丫头们不知何故,以为小姐病已痊愈,合府上下一片欢庆,大家一颗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贾充上朝未归,贾午借看父亲为名,溜进贾充书房,偷得奇香,回绣楼休息去了。


捱至夜晚,韩寿轻车熟路地从原路入室,与贾午再续鸾交。一番云雨之后,贾午从枕底拿出白天从父亲那里偷来的奇香,放在韩寿手上说:“公子,这可是我从父亲那里偷来的,你千万要藏好,万不可让别人知道。”


韩寿笑道:“娘子放心,小生要像珍惜娘子一样把奇香珍藏起来,保护好。”


二人说说笑笑,千般恩爱,万般柔情,极尽风流,直至天明,才依依不舍地分手。


韩寿与贾午表面上都不露声色,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过一般浪漫而又富有刺激的神秘夫妻生活,不料,贾午赠给韩寿的奇香,泄露了他们的机密。


韩寿得到奇香,如获珍宝,藏在怀里回府,偷偷地藏了起来。偏偏此香一经着身,香味经月不散,韩寿身上便长久地散发着幽香。韩寿在贾府当差,同僚们闻得韩寿身上有香味,便开玩笑地查问道:“韩公子,身上藏着何家小姐赠与的香囊,如此清香扑鼻?”


韩寿连忙否认道:“兄台别拿小生开心,小生身上哪有什么香囊。”


同僚说:“韩公子,若无香囊,为何公子身上有扑鼻香味?”


韩寿说:“断无此事,如若不信,兄台可以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