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金年
|类型:武侠·玄幻
|更新时间:2019-10-06 13:39
|本章字节:8392字
小兄弟俩回到老鹰崮不久,就发生了日寇对老鹰崮进行的第三次大围剿的事件。
这次大围剿源于一位日军飞行员的意外被俘……不久前,一架日军飞机从徐州飞青岛执行任务,不料飞到老鹰崮上空出了机械故障,飞行员只好迫降在了三龙泉附近的一块玉米地里。俘获他时,还费了老鼻子劲,他拒不投降,还用手枪打伤了我们三个弟兄,其中就有牛蛋,这小子的左手中弹,直接影响了他的螳螂拳(左手不便,直接影响右手),把这小子恨得鼓鼓的,恨不能一刀一刀零剐了他。
我爷爷当然知道这飞行员的价值。所以,便派专人守护,任何人不得伤害他。而以前抓住了日本兵,总是要让那些龟孙子受点皮肉之苦。
八路军首先听说了,关庆民派那四亲自上山,要求我爷爷换三位被俘的八路军干部,其中最高级别的有滨海兵工厂的一位副厂长和一位北海银行专管印钞技术的工程师。其次,还有四支队的一位副团长。
王达礼听说了,也立刻亲自上门,要求用这位飞行员换回军统青岛特别行动小组的三名成员。这三名成员是按戴笠的命令,潜回青岛准备搞城市暗杀和破坏日军胶济线运输的。不料行至沂蒙时,被日军抓获。三人都受到了严刑拷打。其中一人双腿被打断,另一人一只眼珠被挖出喂了狼狗。还有一人被打断了三根肋骨。但这三人至死不降。戴笠亲自电示沈鸿烈营救,沈鸿烈又将营救的任务交给了王达礼。
我爷爷跟山上的杆子们一商量,认为不管是共产党的人,还是国民党的人,咱都救,咱行善行到底。
日军也很痛快,同意了我方一换六的方案。
这一切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双方交换完人员以后,大约过了两天,那位日军飞行员突然大吐血而亡。临蹬腿前骂道:“支那人……良心大大的坏了,比武的,使了暗器……”
原来,在被释放的前天晚上,被打伤的牛蛋主动找上门来,要与这位飞行员“比武”。日军飞行员傲气十足,欣然应战。两个回合下来,牛蛋“败得很惨”。日军飞行员更加不可一世,一口一个“支那猪”的狂骂。到了第三个回合,眼看就在牛蛋又要被击倒地的时候,只见他大吼一声,来了个黑虎掏心,朝着日军飞行员的胸口重重一掌。那小鬼子不由得一个哆嗦,但很快又稳住了,并将牛蛋再次击倒。小鬼子乐得哈哈大笑。其实懂得武功的人都知道,牛蛋的这一掌击出的是“内功”,被击者看上去没什么损伤,但过去一两天后,内脏就会彻底玩儿完。故武林界早有“一拳不如一掌”之说。
日本人吃了亏,当即恼羞成怒,发誓要教训一下这些“不守信用”的中国人。这次日军出动了两个小队和伪和平建国军两个中队。兵力虽不是很多,但有一点是狠毒的,他们事先占领了穆陵关。也就是说,他们挡住了我爷爷他们的退路。迫使我爷爷同他们决战。
形势是严峻的。我爷爷和来顺等几个头目一商量,当下作出三项决定:一是尽快疏散家属和附近百姓,向西南方向的三岔沂源山区转移;二,加修工事,准备决战;三,分别去给关庆民和王达礼送信,要求他们增援。
我奶奶主张她的两个宝贝儿子跟“家属”一块撤。但我父亲和我叔叔都不愿意,他兄弟俩说,我们都大了,又是男人,我们要打鬼子,不能当缩头乌龟。
我爷爷当然同意小兄弟俩的要求,冲我奶奶瞪了一眼:“队伍里不是有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吗?人家的孩子能打,咱们的就不能打?”
我奶奶哭得嘤嘤的,又不敢大声哭:“可他们不会……会放枪呀。”
“我另有任用!”我爷爷说。
原来,我爷爷说的另有任用就是让小弟兄俩分别去送鸡毛信(真正的鸡毛信,用蜡封上口,上粘一根血红的鸡毛)。
“六指,你带上你大兄弟去找王县长的保安团。”我爷爷马上点兵布将:“牛蛋,你带上你二兄弟去柿子崮,找八路军的关庆民。”
我父亲和我叔叔都非常高兴,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我父亲就是事多,他突然提到:“爹,那得发枝盒子炮给我们吧。”
我叔叔也跟着叫劲:“我想要枝小点的王八盒子。”
我爷爷说:“不行,山上要打仗,缺枪,再说你们也不会使。这样吧,一人两颗手榴弹。”
小兄弟俩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接受了,有家伙总比没家伙强嘛。四个人刚刚下山,小鬼子的进攻就开始了。
这次小鬼子的兵力虽不多,但却带来了两门八二迫击炮。这玩意儿专打躲在大石头后边的目标,一般情况下,一敲一个准。而且这玩意儿不同于日军班一级携带的掷弹筒,它可以躲在三四百米远的地方,悠然自得地敲你,而你要想打它,却不那么容易。
鬼子还是老战术,先炮轰,后冲锋。
迫击炮弹带着“嘶嘶”的刺耳声,一颗颗落在老鹰崮上。一时间,老鹰崮上硝烟弥漫,弹片横飞。山上的弟兄们不时有人伤亡,有人在骂,有人疼得嗷嗷大哭。
我爷爷有点沉不住气了:“来顺兄弟,你在这儿盯着,我去阵地看看,这小鬼子的炮实在邪乎。”
他专门到四门土炮那里查看了情况。如今老赖疤不在了,就由他的几个徒弟来放炮。“炮长”是那个上次被那四救过的枣孩,这小子机灵,放起短捻炮来,不比老赖疤胆小。但这小子会保护自己,他让所有的弟兄,每人耳朵里塞了一块小猪肉,以防震聋耳朵。这小子凭着这种机灵,以后当了我军的师长。(我就是当的他的兵,时间是1973年,呵呵。)枣孩大声地对我爷爷说:“大掌柜的你放心,我这四门炮今天全部要喝血……”
我爷爷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枣孩的肩膀……我爷爷又跑到了一枪准趴着的地方,一看,火了:“你怎么躲这么个小地方,炸伤了你怎么办,过一会全靠你点名了。”
一枪准狡黠地眨眨眼:“大掌柜的外行不是?这小鬼子的迫击炮专捡大石头打,我这小石头正好。你数数,我周边有一颗炮弹吗?”
我爷爷捶了他一拳:“要不就说你是老油子呢。”
一枪准还忘不了说笑话:“大掌柜的,我要是再敲个小队长,你得请我喝酒呀。”
我爷爷说:“你别敲小队长了,你等会就敲那几个放炮的吧,这炮让咱吃亏不少。”
一枪准说:“太远,这我没把握。再说,他们躲在一片凹地里。”
我爷爷说:“我不要求你打中,你就给我一枪一枪地放,只要不让他们顺顺当当的……”
“我懂,我懂,这叫火力压制……”一枪准马上明白了。
一枪准的枪是枝三八大盖,这是队伍缴获的第一批日军装备,他平时擦得贼亮,谁也不让碰,只是把刺刀给了别人:“我用不着这玩意儿……”
话未落定,小鬼子们的冲锋开始了。小鬼子穿的是米黄色的军装,黄压压的一片,和平建国军穿的是灰军装,灰压压的一片。如同电影里看到的一样,和平建国军的士兵冲在前边,小鬼子压在后边,不同的是,冲在前边的伪军并不是胆小怕死,畏缩不前,而是都很勇敢(需要说明一下的是,正是这支伪军,在几年后的济南战役时,随吴化文起义,后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一年多后,又是这支部队,第一个冲上了南京的蒋介石总统府)。
伪军同小鬼子冲得都挺放心,觉着轰了大半个时辰,山上的活人该是不多了。但没想到,刚刚冲上前沿,山上的步枪、机枪、土炮就一起开火,一下打倒了一大片。
不知是谁出了个主意,说放火烧,因为这会儿刮的是顺山风。于是,就有弟兄点起了山火。这山火一烧,伪军和日军都沉不住气了。一个个全从草丛、石后站起来。山上又是一阵乱打,伪军和小鬼子又倒下一片。其余的全撤了丫子。
山上的弟兄们一看敌人退了,高兴地欢呼起来。一个弟兄有点太得意忘形了,竟站起来欢呼,被趴在下边的一个负了伤的伪军一枪把嘴打烂了,疼得呜呜的直叫。
这一下把枣孩惹怒了,他把一门土炮一调腚,一炮轰过去,把那个负了伤的伪军打成了筛子。事后他们一查,那家伙浑身上下四十多个窟窿。
来顺一边熊那个受了伤的弟兄“活该”,一边命令:大家注意隐蔽,还一边帮那个家伙满地找牙。
很快,小鬼子的迫击炮又响了起来。
我爷爷对一枪准作了个手势,一枪准已将标尺调高。正巧,敌人迫击炮阵地上有个鬼子正举着望远镜观察。
一枪准屏住呼吸,搂了火。望远镜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有人朝这儿开枪。叭,又一枪,子弹擦耳而过。那望远镜急忙躲了起来。望远镜一躲,炮声打得稀了,而且弹着点开始乱了起来。
我爷爷马上发话:“再拿五排子弹过来,你就这么给我玩。”
这等于敲掉了敌人炮兵的眼睛,敌人迫击炮对于山上的威胁变小了。很快,山上又打退了敌人的两次进攻。
不知不觉,挨到了下午,约摸黄昏的时候,山上的弟兄们瞪大了眼睛,希望敌人撤兵回城。因为整个抗战期间,日军往往是天黑以前一定返回城里或据点。
但这次却没有丝毫的撤军迹象。这帮狗日的已在支锅烧水、煮饭。他娘的,看来这帮狗日的跟老鹰崮是上了。但就在这时,山下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枪声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响起的。
我爷爷一下明白了:“援兵到了,两路都到了……”果不其然,是关庆民的八路军和王达礼的保安团赶到了。我爷爷心里一笑,这两个家伙事事劲。
来顺拔出了自己的盒子炮一扬:“弟兄们冲啊,捉活的,捉一个赏20块大洋……”
“20块大洋啊……”众弟兄一窝蜂似的冲下山去。
三方会战,结果可想而知,小鬼子及伪军急忙扔掉饭碗就逃了。此后一直到1945年8月日本人投降,小鬼子再也没有冒犯过老鹰崮。
显然是撤退得太急了,他们忘掉了炮阵地上留守的两个小鬼子。这两个小鬼子被俘后可叫来顺他们折腾毁了。他们先是挖了坑,将两个小鬼子埋了进去,埋到前胸时不埋了。这时,两个小鬼子的舌头都让自己咬烂了,上半身己堆满了血,脸涨得像个猪肝。这时,九斤刀说,点天灯吧(用刀尖在头顶戳一小口,血会喷得老高)。来顺说,点天灯太老了,看我来点新鲜的,他叫来了两个弟兄,围着小鬼子猛踩,每踩一圈,小鬼子的眼珠就往外鼓一鼓,直到最后完全从眼眶里蹦出,鲜血随之四溅,直到最后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