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增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32
|本章字节:9832字
“这个人选可是难找啊!”蒙恬寻思派谁去比较合适呢?姜离子冷静道:“人选是很重要,不过,我们已经有人选了。”蒙恬急切地问:“谁?”“咏霞姑娘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姜离子不假思索道。蒙恬一听十分惊讶,问:“何以见得?”“咏霞有三大优势别人不如。”“何来三大优势?”“其一,她跟你私交笃深,忠心耿耿;其二,被蒙母认作干女儿,长期居住蒙府无人怀疑;其三,她乃一介女流,往往会被男人们忽略不计。再加上蒙毅大人平时接近皇上的便利条件,我们至少能提前探知皇上的决定。”“要真是那样当然很好。”蒙恬突然又问道:“不知公子起身没有,要不要我们派人接一下?”姜离子担心地说:“将军,这正是我们此前的中心工作。以公子至高无上的皇储身份,你想,俪妃的人能放过他?”蒙恬也感到事情非常棘手,遂命令侍卫:“给我传蒙祥云。”
三真假公子
公子一行二十余骑车乘晓行夜宿,风餐露宿,辛苦异常,不日来到泥阳三界。这里正是北地郡、上郡、安定郡三郡交界处。集镇的规模还是相当壮观,并且特色鲜明。集市上的时鲜蔬菜很少,而那些皮毛山货却堆积如山,表明这里已经是多畜牧少农耕的北方之地。不少贫困小户依靠打猎维持生计,猎户们正在为一张皮子和商贾讨价还价,形同吵架一般。更多的山菇以及各类草药堆积在道旁,一时阻碍人们通行。街面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做生意的向过往的人们兜售山货。
一个匈奴女子在自家货摊前正翩翩起舞,招揽顾客。另一个货摊前,一个中原装束的女子纤手拨弄着一只箜篌,音色婉转,特别动听。随之,又轻声道:“军爷们,给自己的爹娘捎些山货吧?”“哎,上好的狐皮,孝敬老人的好皮货。”
街上随处可见身着胡服的少数民族人口。他们肤色不同、服饰不同,望着眼花缭乱的人群,表情丰富的几乎要手舞足蹈。扶苏反而平添几分安全感,吩咐随从找一处僻静的客栈落脚。手下问:“公子,是否亮明身份?”扶苏思忖道:“不亮,就说我们是生意人。”随从应声去了。孟姜女非常佩服扶苏那不张扬的个性,不觉点点头。两个人没有下车,只是凭窗浏览一下视角所及的大街。
这时,几个浪荡公子擦着马车招摇地过来,边走边嬉笑评说:“到底是大秦第一公子,左拥右抱的,看那风流劲头,将来不亚于他的爹爹。”扶苏纳闷不已,这是在说哪个第一公子?又听另一个说:“此公子来到我们这个荒僻之地也的确是降了格调,那些风尘女子竟然让他玩得如此尽兴,嘻嘻……”“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把马车横在大街上……”那个骂人的家伙突然看见扶苏定睛看着自己,发威道:“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就是大秦第一公子扶苏呀!”说完几个人扬长而去。扶苏正自睖睁,一个侍卫过来禀报说客栈已经订好,请他们过去。
客栈老板用猜疑的眼神猜测着这些客人的身份,并热情地招呼着,掩饰他的不自在。孟姜女和扶苏被分别安排在两间上房,盥洗一番出来在客栈大厅里就餐,无非就是一些惯常吃食,肉食多蔬菜少。不仅孟姜女吃不习惯,扶苏也是很不舒服,临了只得用滚烫奶茶冲着吃了一碗黄米饭。每人喝了几杯上郡女儿红,感觉饱了。而自己属下正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一桌饭菜。
临窗孤身坐着的詹佑杰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这位高贵公子和那位容貌奇丽的女子。他清楚地听见下人们称呼“公子”,于是更加深了猜测内容。公子?是一般意义上的世家公子?不像,应该更高贵……近日京城传出消息说公子扶苏失宠遭贬,要来做北疆监军,难道这位公子……他心里暗自思忖,贵为皇子怎么也得地方官府迎来接送,又怎么可能流落到下等客栈?正在不置可否间,忽听得有人在门口喝道:“大秦公子驾到!”詹佑杰心知好戏才开场……果然,对面那个公子和那个奇丽女子以及他们的手下不由诧异万分地盯着门口。挑帘进来的果然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但却留着小胡须,身体健壮,和传说中的书生气十足的扶苏公子似乎大相径庭,派头显然要低劣得多,完全不能和前面的公子相提并论。詹佑杰留心看到先前那位公子的手下愤恨不已,要动手的样子,却被那公子制止住。那意思很明白,且看此公子还有什么花招……
不仅整个大厅的人惊讶地瞪着这个自称是扶苏的人,还惊动了外头的人群,纷纷挤进客栈要看个究竟。由于有先前公子扶苏要被“流放”北地的说法,大家基本上认定了这个人就是公子扶苏。有人讨好般地上前答话,显然已经十分熟络的样子。“公子仁慈,为那些方士、术人求情,不惜冒犯龙颜强谏,导致遭贬北疆,真令人扼腕叹息呀!”“公子,我们愿意追随你到天涯,我们本来就是您的子民!”“大家言重了。”假扶苏谦逊着。“皇位嫡长制,您就是我们大秦的未来,是皇上,草民给您磕头了。”几个本地大户跪地就给假扶苏磕头。假扶苏还真就领受了,说:“各位快快请起。免礼,免礼!”这时,旁边两个妖冶的女子上前一左一右拥着假扶苏坐下来。不断有当地士绅来给假扶苏请安问好,有人要公子扶苏住到他家里去,有上好的闺房供公子及女眷安歇。假扶苏一个劲推让不去,说:“本公子戴罪之身,不宜张扬,又怎么可以叨扰各位乡亲,免了吧。日后有的是相聚的时候。”
几个士绅仍然不肯离去,一个劲儿地在假公子跟前晃悠,估计是想要讨个封赏什么的。詹佑杰已经认定这是个假货,那边那个才是真的,于是慢慢起身踱到跟前,出其不意地大喊一声:“真公子扶苏驾到——”这一声喊果然了得,那个假扶苏突兀地站立而起,就连他的手下也是一脸惊骇,整个大厅一时间陷于慌乱:“公子在哪儿?公子在哪儿……”士绅们不解地看着这个张皇失措的假扶苏,不由地产生了怀疑。假公子已经有了想要溜掉的意思,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赶紧正色道:“还不快给本公子拿下此贼?”几个手下恍然扑向詹佑杰,这个行惯江湖的汉子哈哈大笑:“假扶苏,露馅了吧?”说时,那几个手下过来便和詹佑杰缠打在一块。詹佑杰留心看见那个公子对手下耳语了几句,自己却先和那个女子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悄然离开了大厅。十几个带刀侍卫哗得散开,围住大厅,其中一个命令道:“上,一个都不要叫跑了。”几个回合下来,假公子和他的同伙被生擒。
詹佑杰有幸和公子扶苏相识。扶苏感谢他出手制服假公子,詹佑杰也见过了孟姜女,知道这就是近日来誉满京城的从南方葱岭来的孟姜女主。詹佑杰给扶苏深施一礼,突然说道:“公子,您该给皇上去一封奏谕……”扶苏诧异地看看詹佑杰,又看看孟姜女,不解地问道:“有这个必要吗?”“非常有必要。”詹佑杰郑重说道:“有人假冒您一路上风流成性,对地方上颐指气使,这分明是有人恶意败坏您的威名。此刻,恐怕整个京城都在谣传您一路生活糜烂、德行败坏等种种不法行为,您怎可坐视不顾!”
孟姜女也颇为担忧地看着扶苏,道:“公子,要不您就奏一折吧,按詹义士的意思,只是简单报告一下您现在的位置即可。顺带说一句有关假公子的事情。”扶苏也觉得这些话有道理,遂口述意思让詹佑杰先拟个奏折,等自己回头看过之后再行定夺。
四两封奏报
果然,咸阳宫华阳殿朝堂上,始皇面前放着一封刚刚送达的奏报,内容如下:
查,公子扶苏抗旨罪罚,不思悔过,竟然在去往北疆途中,生活奢糜腐烂,夜夜成淫,扰乱地方行政。各地官员有心要负责他的生活起居,无奈,公子竟神龙见首不见尾,避之不见,任意妄为。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地方士绅跪拜,俨然一派九五至尊显摆尊崇……
始皇气得拍响案桌,哼声骂道:“哼!逆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外面有人高声唱喏,公子扶苏奏报。朝臣们正自纳闷,始皇气呼呼道:“呈上来。”
始皇展开后一封奏报,见公子扶苏写道:
儿臣已到泥阳,一切安好。父皇勿念。有孟姜女一路结伴而行,在三川河边差点遭受狼害,幸得义士相救,化险为夷。
另,儿臣在泥阳三界镇抓获一个假冒儿臣的家伙,现一并送达朝堂,听候父皇发落……
“把假扶苏给朕带上堂来。”信使解开袋口,滚出一个人来,正是前日泥阳的那个假扶苏。那家伙凝神半晌方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已经走到生命的绝路,举头朝丹墀上的始皇磕九个头,朗声说道:“皇上别问了。小的自知是死罪,昨天仓促间被捆绑,没来得及赴死,今天就死在这朝堂上,也不枉活一回人。小的的确假扮了公子扶苏……”正说话时,已将毒药吞食,顿时气绝身亡。始皇身后的赵高吓得已是魂不附体,险些要了命。原来这个家伙正是他和常青光亲自选定的,见那家伙已服毒身亡,赵高这才恢复了常态说:“皇上,让奴才去看看此人是怎么了。”赵高悻悻走下丹墀,在那人鼻息试了一试,心像石块一样落了地。好险呀!他朗声回复始皇:“回禀陛下,此人已死。奴才以为应该将此人悬尸城门,以证法度。”“准——”始皇极为生气。天下竟然还有这等事情……他在内心无比懊悔地说:扶苏,原谅父皇吧!是父皇让你遭受寒苦、遭受不公待遇……“只是此人一死,他幕后主使之人便无从查起。嗨!退朝吧!”
赵高一直磨蹭到夜幕降临,才匆匆出宫,趁人不备走进俪妃宫。他要直接面呈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结果发现这个富丽堂皇的小宫殿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但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赵高一直走到俪妃就寝的内殿才隐约看见宫女宫人们都静静候在那里。一个宫人看见赵高近前,悄悄对他说:“赵大人您先候着吧……”下面的话竟然淹没在一阵如波光的夜色里。里面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和不住的呻吟。赵高内心由不住一阵厌恶,心骂:这个荡妇……她今晚又是宠信何人?赵高后悔自己今晚不该来此。人已经死了禀报给她又有何用?现在走显然不大合适,让这个女人怎么想。如今不同于往常,他的身家性命和一家子几十口人的身家性命全系于这个女人之手,只要她手腕一抖动,一切玩儿完。赵高耐心地等待着,好半天了,里头传话说娘娘传赵大人觐见。
赵高整装梳冠走进,来到七重门口,迎面走来的弟弟叫了他一声哥。赵高一见气不打一处来,低声且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命了……”他让赵弗一个人先回去等他。这个弟弟自打被俪妃选中便飘飘然了,有时甚至不把他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岂不知,他这是在玩死亡游戏……赵高心事重重走进,见俪妃已经慵懒地坐在锦缎木棉榻上闭目养神。内寝殿一股香砟子和五香草的混合气味,暖烘烘的令人疲倦。俪妃在家永远都是一件透明薄衣,把身体的各个部位亮得清清楚楚。“赵大人来了就座吧!”俪妃耷拉着眼皮,见赵高给自己匆忙行礼落座,又问:“赵高这可是第一次主动造访本宫,以前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呀!”
赵高轻声道:“娘娘身居内宫,本来就是禁忌之地,赵高不敢桀越。”“今晚怎么就主动上门……”俪妃边说边抖落了身上的羽翼薄衣,她宫里的宫人们要说没见到过她的裸体那是不可能的。
“娘娘,我们的行动还是败露了……”赵高想尽快离开这里。“我知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俪妃重新拉起羽翼薄衣,低声威严地道:“你今晚就是为这事?告诉你赵高,你安排的人都是废物。”“这都是按照娘娘您吩咐的去做的……”“哦,那倒是本宫的不是喽?”“赵高不敢。”赵高赶紧跪地:“娘娘,咱们不能这样盲目行动了,一旦败露,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呀,娘娘。”“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俪妃显然也很生气。“你那个废物家伙专门朝扶苏怀里撞,他能不翻船吗!简直是蠢透了。赵高,你近来做得几件事情让本宫很不满意。”“是。”赵高也斗胆带出了情绪:“娘娘,高知道您不爱听这些话,但高深知这都是肺腑之言,也一再为娘娘着想。男宠您就少招几个吧,宫外有关您的绯闻快要把咸阳掀翻了……”“住口……”俪妃恼羞成怒:“你倒管起本宫来了,你是什么意思?这世上难道只许男人玩女人,就不许女人玩男人。我看这世上就该多有几个孟姜女才公正,你是不是非常嫉妒呀,赵高?”“娘娘……”“给我滚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你。”
赵高睖睁片刻,还是给俪妃道了晚安,郁悒地走出俪妃宫。俪妃一直看着赵高消失在七重门外,这才挥手叫出一名高大武士,做了一个斩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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