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岸花主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9
|本章字节:6836字
且说慕容炜宸到寿天宫时褚嬷嬷和卫嬷嬷还站在宫门前看天,异象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杵在这儿碍眼,慕容炜宸斜视了她们一眼径直从两人中间穿过,虎步生风。此刻二人才回过神来慌忙跪地请安,心中都不禁疑惑,今日皇上怎未让人通传?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依然阴霾的天空,方跟随皇上进到殿里。
“儿臣参见母后。”慕容炜宸微躬了躬身。太后此时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声音方掀起眼皮,在看到慕容炜宸身上的素色龙袍时眉头不由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太后今日身着一袭蓝色素淡、花饰简单的宫袍,淡雅脱俗,秀丽天成,淡淡的蓝色丝质中衣用深蓝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秀出一朵朵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敞口的宫袍袖口领口均用蓝色丝线镶边;三千烦恼丝高高绾起,凤鬓依旧,金钗对敛,且有赤金的步摇长簪,说不出的尊严大气;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托出皮肤白皙细腻,只是那双眸子略显阴冷了些,因着保养得极好,虽光阴流逝却并未显老,怎么看都不像已过了不惑之年的人。
“皇儿不必多礼,坐吧。”太后在禇嬷嬷的搀扶下从软榻上起身坐到寿天宫的主座上,眉眼示意卫嬷嬷奉茶。慕容炜宸淡扫了一眼卫嬷嬷放在手边几案上的茶杯,上好的雨前龙井,逸气清香,但他并未去动那杯盏,只淡淡看了一眼华贵无比的太后,看不出其面上的表情,但刚刚她眼里闪过的冷芒他可是全收在了眼底。
“不知母后传儿臣来所谓何事?”淡淡的声音,不亲不近,不疏不离。
太后轻啜了一口茶,又用锦帕拭了拭唇角,接着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让周旁伺候的人悉数退下,方转过眸子看向慕容炜宸。
“监国长公主刚入宫,天便生出异象,可见其不祥之兆,哀家想问问皇上的意思是想让锦墨的灵柩在宫中停放几日?”太后顿了顿,看着皇上,不待他开口,便又接着道:“灵柩从江淮长途入京已耽搁了不少时日,虽说现在已是十月,天气不那么热了,但哀家觉着此事还是以死者为重,让她灵柩早日入土为安才好。”太后淡淡的声音透着清冷,似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慕容炜宸的心在听到“死者”二字时狠狠地揪了一下,与此同时眼里也覆了一层阴冷,果真是为墨儿的事。
“此事不劳母后烦忧了,儿臣自能决断,这皇宫也是她的家,让她小住几日也未尝不可……”
“皇帝!”太后低喝一声打断了慕容炜宸的话,“你让她葬入皇陵哀家不拦着,你下旨全国一月之内不准有婚嫁论娶哀家也不管,可你为她免朝七日哀家就不得不管了,皇上必须要以国事为重,断断不可为了一个女子做出荒唐之事!她是你妹妹,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宁太后因着情绪激动,语速太快忍不住低头轻咳了几声,再抬头时脸已涨的微红眼里也充了几缕血丝。
慕容炜宸依旧端坐着未动,眼睛冷漠地看着低头咳嗽的高贵女人,待她缓过来后才冷冷地道:“事实是怎样的,母后你心里比儿臣清楚,墨儿与儿臣会是今日这般结局母后可谓是功不可没!难得母后还记得她是儿子的妹妹,是轩辕监国长公主,若真是记得,七年前就不该对她赶尽杀绝,更不该在二十四年前做出不该做的事!”
“你——!”太后猛然拍案而起,这么多年了,她竟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难道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如那个贱人生下的孽种在他心中来的重要吗?手紧紧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当年那个贱人抢走了她的丈夫,如今那贱人的孽种又抢走了她的儿子,她就这么不济吗?每局都输的如此惨烈!不,她不要输,她决不允许这种一边倒的赌局再这么进行下去!她凤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慕容锦墨……“哀家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轩辕王朝、为了你吗?况且越烟国和镜月国多年来一直虎视眈眈,觊觎我轩辕疆土,哀家断不能让你为了一己私情置家国不顾!”
慕容炜宸静静瞧了一会儿激动中的宁太后,好一会儿才略有些嘲笑地说道:“母后消息倒是灵通的紧,儿臣还有要事操办,母后也乏了,歇着吧,儿臣告退!”言罢慕容炜宸便起身朝宫门口走去,这里,寿天宫,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哀家不后悔!”太后冷冷地声音在背后想起,慕容炜宸的脚步滞了一下但并未停留。“如果重来一次,哀家还会这么选择,你以为哀家是为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哀家不否认,可哀家身为人母就必须为了我自己的孩子打算,任何阻碍我儿子前程的人,不管是谁、不管用何种手段,我都会铲除掉!”
慕容炜宸拉门的手终因太后的最后一句话定住了,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并未回身,母后啊母后,你是真的疼爱儿子吗?可你让儿子最重要的人恨着儿子,也让儿子失去了这最重要的人、失去了快乐;如果你真的疼爱儿子,为何你看那条畜生蛇的时间比看儿子还多?慕容炜宸如是想着,终究拉开宫门走出了寿天宫。
宁太后看着儿子决绝离去的背影,颓然坐到椅子上。呵呵,自己的儿子不了解为娘的心,为了他的皇位、他的前程,自己做了那么多沾血的事,甚至将她的另一个儿子都抛弃了,可他却是这么的不屑。宫里竟是这样冷,如今连别人的血也暖不了自己了么?
“太后!”褚嬷嬷见皇上走的决绝,慌忙跑进殿里,见太后颓然的样子,不由心疼的皱了起来,急速走到太后身边,轻声唤道。
太后失神地看着宫门外的路,路?自己在这宫里二十九年,一步一步走过来,走的是路吗?哪一步不是走在绳索上,走过去便是康庄大道,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步步都是陷阱,这宫里没有所谓的正义,只有成王败寇!想想刚进宫时处处被人压制,处处被人欺负,身边的姐妹一个一个成了别人的毒下鬼、计下魂,那时她就知道,要想不被人欺负、不被人杀掉,就要把自己变强,把生杀予夺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杀人和被杀,她的面前还有第二条路吗?皇上是在宫里长大的,可为何就是不能理解呢?她呆呆的看着那条路,“哀家错了吗?”她近似呢喃的声音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旁的褚嬷嬷。
“太后,您别气,皇上他还年轻,时间会改变一切,皇上迟早有一天会理解明白您的心的。”褚嬷嬷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劝解,这对母子的关系在皇上登基之前突然恶化,寻根究底还是因为已故元妃的事情,也不知晓皇上和长公主是如何知道的,也不曾想锦墨公主在皇上心中竟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虽是兄妹却重过了兄妹之情,唉……
“等到他明白时,怕是哀家已是亡故人了。”太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却不曾想一时的气话竟是一语成畿,以最后的结局应验了这句话,儿子是明白了、理解了,却是太晚了,这世上事一如上天的捉弄,造化弄人。
“太后!”褚嬷嬷“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太后,这样的话断断是不可再说了,老奴不愿再听您说这泄气话!”褚嬷嬷急的落了泪,太后今年四十又六,自太后进宫她便一直跟在太后身边,如今也有三十年了,陪她经过风,历过雨,说是主仆情深,其实早已是姐妹之情了,当年她放弃出宫嫁人的机会就是要在这深宫后院陪着自己认定的主子,这宫里的路不好走,她怕主子一个人孤单。
太后见褚嬷嬷急成这般,不禁笑了,伸手拉她起来。“若是这宫里还有人真心对我好,也莫过你了。”太后轻轻拍抚了几下褚嬷嬷的手,淡淡臻首,“可哀家自己生养的儿子哀家知晓。”顿了顿,又看向门外依旧阴霾的天,“哀家乏了,你扶哀家到内殿睡会儿,睡足了精神才能更那帮觊觎轩辕王朝的人斗!”说完拉着褚嬷嬷的手就势站起,缓缓走向内殿,步子虽慢,却极沉稳,一脚踩实了才迈另一只脚,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走来的,才没有摔倒。
此刻隐在寿天宫房顶的聂岚萱轻挥了一下衣袖便飞身离去了,心里眼里都是冷笑,早听闻轩辕的宁太后杀伐决断、冷血无情,善以铁血手腕把管,如今看来传言果真不虚。母子失和么?公主,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他们母子因你而闹到这般地步?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呢?或者是你不愿对我说起,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只是知道了他们母子失和,或许以后的事情会相对比较好办一些,这些皇室之争,我堂堂彼岸花主还是能应对自如的,这一身的本事,还有蝴蝶谷以及那十二灵宠在江湖中的名声可都不是虚的,是不是呀,小貂儿,她微笑着抚了抚怀里安睡的雪白的貂儿。公主,江湖和朝堂虽说素来互不相关,如今本主就用江湖势力搅浑这三国之争,那绝高的位子谁有那个本事谁就去坐,争斗之中我会倾尽全力护他周全的!你且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