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岸花主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00
|本章字节:9502字
“娘娘,安公公传了皇上的旨意来,让娘娘去宸宫一趟”。孙嬷嬷唯唯诺诺地走进来,见锦妃正独自坐在炭炉边跟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戏耍,小心翼翼地说道,聂岚萱给她的威慑太大了,即便现在做了景阳宫的掌侍姑姑,做事情还是谨小慎微,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尤其是要面对锦妃时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你是如何回答的?”聂岚萱继续拨弄着雪猫儿的小尾巴,头也未抬,淡淡问道。
“奴婢回说您在寝殿歇下了,这便来请娘娘……”,孙嬷嬷颤声颤气地回道,同时把腰越发往下弯了,因为紧张双手紧拧在一起,这位主子喜怒不形于色,若是皇上召见那个后妃不是欢喜的不得了,可跟前这位主子怎么瞧都瞧不出高兴的意思……
“跟本宫说话不要这么害怕,本宫说过只要你尽心伺候是不会为难你的,下去吧,待会儿由语琴和语兰伺候本宫前往宸宫就行!”聂岚萱看了一眼微微颤抖的孙嬷嬷说道,又抚了抚雪猫儿的背才站起身来。
“是,奴婢告退!”
孙嬷嬷方离去,血娆和紫藤便进来了,眼睛里都有一种凝重,她们见主上正在环顾着这金碧辉煌的景阳宫,景阳宫是后宫中最为奢华的一座宫殿了,锦妃是轩辕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了,可主上不仅当着棋子还当着替身,她们眼中那个张扬的女子渐渐变得沉静了,她心里大抵也是悲戚的,卷进这样一个漩涡里,真真是让人难以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到处都是污浊、到处都是肮脏……
“何事?”聂岚萱看着殿内的大梁淡淡问道,“可是小貂儿回来了?”那天南宫炎洛来后她便让小貂儿前去跟踪其行踪了,可是直到今天小貂儿都没有回来,而能让血娆和紫藤如此谨慎的事情除了跟她或者跟她部属的事情外还能有什么呢,但她们两个的资质还不能知晓谷中的核心机密,那么她们现在这样定是跟她有关的事情了,也就只有出去仍未回来的小貂儿了……
血娆和紫藤闻言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下,血娆看了一眼聂岚萱,说道“回主上,方才绵意传来消息说他们抓到了小貂儿,让属下广为散播,逼出主上交出静妃苏雨洛的尸身,若主上三日后不现身拿苏雨洛做交换就要杀掉小貂儿!”
聂岚萱的身子怔了怔,眼中杀气顿泄,“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本主的宠儿!……”顿了顿,她眼中的杀气又渐渐隐藏,“放出消息,就说本主三日后亲自去做交换……”居然敢打她的主意了,南宫炎洛、绵意……你们最好祈祷永远不要落到本主手里!笨貂儿,这么容易就被抓了么?看来计划不得不实行了,“眼下你们俩先跟本主去一趟宸宫,血娆,从宸宫出来后你就出宫,恢复本身,将你们在鸳鸯楼所发现的一切都告诉大护法,听从大护法的号令!”
“是,主上!”血娆言罢站起身来,为聂岚萱拿来一件狐裘大氅披上,便跟随主上一起除了景阳宫。
聂岚萱双手托着手炉,看了一眼夜空,小貂儿,在主人没有救出你之前,千万不能有事!她突然顿住脚步,朝着黑暗处轻轻摆了下手,然后对着那跪地的黑衣人说道:“去告诉南宫炎洛,可依计行事!”
想起南宫炎洛那一袭白衣、痞子般的样子,聂岚萱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冷意,虽也是个有计谋的人,可那点计谋不管是对付慕蓉炜祺还是对付慕容炜宸都太微不足道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轩辕皇太后——宁太后呢!在镜月还有风祭夜这样一个绝世的人,三国之争也好,多方势力之争也罢,越烟在这场争斗中除了兵力和财力之外没有一个可让天下佩服的人存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会打仗的常胜王南宫炎靖,可也跟他不是一条心;绵意也是一只老狐狸了,与他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即便慕容锦墨没死,即便慕容锦墨愿意帮他,可这天下主人的位子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龙椅本来就应该由龙来坐,谁是那真正的真龙天子眼下还不能妄下定论呢!况且如今风祭夜从十绝阵里出来更是搅浑了这天下局势,让各势力保持一种势均力敌的境况,局势更加飘渺难捉了!
“江淮王那边还是没有丝毫动静么?”说到江淮王齐桓,聂岚萱见过他几次,每一次他都是一袭蓝色长袍,水蓝色的那种。齐桓与慕容炜宸差不多的年纪,因着打下轩辕江山时其祖功不可没,祖皇帝特赐为江淮王,其子孙世代承袭。这一代的江淮王齐桓不爱权势爱逍遥,喜诗词书画,附庸高雅,常高朋满座,论琴棋书画、谈诗词歌赋,从不谈论江山天下。聂岚萱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越是回避越是在乎。敢娶监国长公主的人、敢将当时被朝野认定为叛朝长公主的慕容锦墨放在江淮王府,七年却没有跟慕容锦墨生下一子半女的人,城府会浅了么?!
“没有,只是近些日子进出江淮王府的文人雅士多了些,也频繁了些,聚在一处谈论的无非还是……”
“走吧!”聂岚萱未让紫藤说完便打断了她。那个男子看上去再温文尔雅、看上去再无伤无害也只是看上去。任谁都不会忘记,江淮王虽是个风雅王爷,可他手中却是有几万兵马呢!祖皇帝为了拉拢人心,给异姓王兵权这样的决策于当时有利,但于长远来说未必依然有利。江淮王府的“慕容锦墨”虽是自戕,但无病无痛便突然薨逝,在外界看来可是暴毙,虽不知晓慕容炜宸为何没有追究此事,但江淮王不可能对发生在自己府中的事情半点都不知晓!
“娘娘,您来了!皇上方才有事去了御书房了,晴妃娘娘正伴着驾呢,皇上特地让奴才在候着,让娘娘稍等片刻”。聂岚萱方走到宸宫门口,安顺便迎了过来,打了一个千儿恭敬地说道。
“无妨,本宫在此等着便是!”聂岚萱对着安顺客套地说道,毕竟当日是安顺把她带到慕容炜宸面前的,别人的不好她都记着,别人的好她也都会记着。言罢也不再理会安顺,抬头看了一眼宸宫,庄重大气、威严高贵、不可侵犯!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了,第一次是合宫后妃一起来请她复朝,这一次是他让安顺去请她来,丢了大皇子,都几日了还未找到终于坐不住了吧。“安公公……”聂岚萱缓声叫道,安顺闻言便抬起头来,在他抬头看向聂岚萱的那一刻她便摄住了他的眼睛,他常年伺候在慕容炜宸身边,他的秘密自然也会知道一些……
“锦妃来了!”
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聂岚萱唇角泛出一丝冷笑,转身移步挡住安顺的身体,与慕容炜宸相对而站,四目相对,也只丹唇微启“皇上万安!”嘴上说着请安的话可身子却一动未动。
清泠的声音平静温润,慕容炜宸瞧着眼前的人儿,杏目闪烁了几下便进了宸宫,身后跟着一身紫袍带着阴气的宫九歌。
聂岚萱知晓,连声音都是阴冷的人,心也热不了,况且敢进十绝阵的人亦绝非泛泛之辈。宫九歌么?三年前来到轩辕皇宫做了慕容炜宸的幕僚,出谋划策、兵法布阵、巫蛊毒术可谓样样精通,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要国师的封号,不要高官厚禄,只愿做一个无名谋士跟在皇帝身边,还听说他不近女色,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是女子。聂岚萱的眸中渐渐染了冷意,没有目的的鼎力相助慕容炜宸你也相信?回身看了一眼血娆和紫藤,便也跟着进了宸宫去。
后妃中除了皇后外任何人不得擅入宸宫,这是皇宫人人都知晓的事情,就连当年深得圣宠的云贵妃也不曾迈进过宸宫一步,这位锦妃娘娘可是又破了一个规矩,到底是像极了长公主的人,盛宠不衰不说还接二连三地破着皇宫里的规矩,不是简单的主啊!安顺心中长叹了一声,即便是当年叱咤轩辕,名声在外的监国长公主也鲜少踏进过这象征绝对权威的宸宫!不管是先皇还是现在的皇帝,所有的召见都是在御书房和议政殿完成,宸宫是皇帝的专属寝宫,绝对的帝王的寝宫!宫九歌是个例外,这锦妃时另外一个例外!
“娘娘”,宫九歌微微躬了躬身子算是行礼了。
聂岚萱并不计较,他对慕容炜宸似乎也是这样的傲慢无礼,何况她一个后妃。她走到一个空着的位子上坐下来,这里没有外人,自然也不用演那帝妃恩爱的戏码!
“说吧,何事?”聂岚萱优雅地坐着,似是无聊般用她那涂染着血色丹蔻的长长的指甲挑弄着怀里的雪猫儿。
“大皇子现在哪里?”宫九歌的声音依然是阴冷的,透着一种腐朽之气,听的聂岚萱眉梢微挑,抬起眼皮瞧了一眼宫九歌,刀刻般的五官,冷峻的脸,细看下突然觉得这样的面孔和风祭夜有些相似的地方,具体哪里像又说不上来,不过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她好像看到了他的眸子泛着些微的紫光,紫眸么?呵呵,这点倒果真是相像的。
“宫先生说话太冷,自从上次本宫落水后御医就一直嘱咐说本宫身子不能得了风寒,是以宫先生你离本宫远些!”聂岚萱抚摸雪猫儿的手顿了顿,捋了捋宽大的衣袖,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实则是将二人的反应皆收在了眼底。
宫九歌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并不理会聂岚萱的傲慢无礼,也不理会她的蓄意刁难,只重复着方才的问话“大皇子现在人在哪里?”
聂岚萱“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大皇子是你儿子么?皇上都还未问本宫你倒是质问起来了,倒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话!小孩子大抵贪玩,走丢了就是本宫带走了么?你来问本宫大皇子人在哪里本宫倒还想问你呢!”她绕着宫九歌转了一圈在慕容炜宸面前站定,从方才都现在他可是还未开金口呢。“当日本宫的确是想以大皇子要挟太后的,可本宫派人去皇子院时他就已经被带走了,本宫瞧着这两日周昭仪气定神闲、珠圆玉润,想来她应是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的!”她说着一个旋身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似有若无的微笑着。
“锦妃过分了,你既然身子不大好,就回景阳宫歇着吧”。沉默了片刻,慕容炜宸方开口道,从声音里辨不出喜怒。
聂岚萱闻言笑意更浓,“不急,本宫听闻镜月的梦幻术可以织出美丽的梦境,可看过去,知未来,要是能寻着这样一个人,寻找大皇子自然不在话下”。她说的不以为然,可宫九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里也划过一抹杀机。方才还只是猜测,如今倒是确定了。按照风祭夜的说法,这宫九歌也是镜月风族皇室之人了,那日风祭夜说那和尚的武功和宫九歌相差无几,只论武功也就罢了,若用起歪门邪术来可就不是那么好对付了,她可还是记得乱坟岗见司徒银的那晚风祭夜只说了句“睡吧”两个字她便真的进入了梦乡,想想都觉得可怕。
“日里皇后来见朕,说她近日来身子抱恙,为你请了协理六宫之权,此事你怎么看的?”慕容炜宸双眼紧锁着聂岚萱,她脸上有丝毫异样他都能看到。
聂岚萱眉梢微扬,盯着慕容炜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本宫要斗跨后宫,有了这协理六宫之权可不是容易了许多么?”她不紧不慢地与慕容炜宸对视着。
“朕说过你在后宫若有闪失,找得到那人便处罚那人,找不到的话你怎样朕便让后宫怎样,你若死了朕就为你陪葬后宫,其实……朕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极好的法子”,慕容炜宸幽幽地说道“记着,朕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君无戏言,即便没有你,整顿后宫朕也有的是法子!”
闻言聂岚萱和宫九歌皆是微怔,一时间大殿里又多了几丝冷意,宫九歌更是吃惊地看向端坐在龙座上的慕容炜宸,他可是清晰的记得那日聂岚萱掉进十绝阵时他的惊慌失措,他从未见过那样失仪的他,现在却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冷血无情、暗藏杀机、宠爱有加、心中牵挂放不下……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本宫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更不会这么傻的当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想让本宫死,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聂岚萱冷瞥了一眼慕容炜宸和宫九歌起身离去。果真是冷心冷血的人,这世间除了慕容锦墨他还会在乎谁的性命?若不是为了拿到皇后手中的东西,她才不会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巴巴地跑来这肮脏的皇宫,居然还想着让她死?!她自己的命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替她决定是生是死!她就是要做那张扬不羁的女子,等拿到要拿的东西,这天下在谁的手中都不再与她有关系,她讨厌这些用肮脏的手段换来的权势地位和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