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岸花主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9
|本章字节:5556字
且说小卓子从景仁宫出来后不敢耽搁,迈着小碎步子一路疾行回寿天宫复命,到寿天宫时见太后正与皇后娘娘欢谈,不敢打扰,便又折退了出去,然在门口还未站定便听到褚嬷嬷唤了声“小卓子”,他便又忙不迭地走进了寿天宫主殿。
“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小卓子跪在地上朝两人各叩了一个头,方微立起上半身子。太后凤目扫见他托盘里的琉璃碗是空的,不禁臻首,每次着人去燕窝粥或是其他补品,皇上都不怎么接受,此番竟是喝了。
“回太后,皇上将这碗莲子百合汤悉数喝了,还夸味道好呢!”小卓子眉飞色舞的说道。在这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皇上喝这汤时是多么的不情愿,可太后关心皇上,想修复母子关系,他也不能拣太后不爱听的说,只得违心说了这番话,“哦对了,皇上还让奴才回来跟太后娘娘说让您注意凤体安康!”
“是吗?”太后听闻此言不禁喜上眉梢,转首看向皇后,两人相视一笑。
“儿臣也请母后保重凤体!”皇后起身向太后行了一礼,因着今日长公主才入葬皇陵,是以皇后今日还是一袭素色凤袍,袍摆长长的托在地上,略施脂粉的脸庞莹白如脂,纤纤素手叠放在腰间,单膝跪在地上,垂首低眉,眉梢微扬,唇角亦挂着淡淡的笑容,甚是顺从的摸样。
“好好好”,太后见此笑意更浓,示意褚嬷嬷去扶起皇后,皇后的贴身侍女芷蕾也跟着站起,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皇后。太后见皇后重新落座后才转首看着依然跪着的小卓子,一扫往日的冷锐凌厉,笑意不减地说道“你也起来吧,映秋,打赏!”褚嬷嬷闻言便取了些银两给小卓子,难得太后如此高兴,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小卓子见太后赏赐,忙叩头谢恩才躬着身子退了下去。这边太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那笑便瞬间从脸上消失了,皇后见此心也不由地跟着突跳了几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后,莫不是太后要说她以手命天的事情了?
“母后?”皇后身子前倾,试探性的开口叫道。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隐去眼中的情绪。“哀家是担心皇上不上早朝的事情,如今已有六日没上朝了,这天下日日都有好些事情要处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本来锦墨入葬皇陵之事,朝中已多有不满,哀家担心皇上一意孤行会寒了大臣们的心,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怎么得了,你是皇上的枕边人,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多吹吹枕边风,劝解劝解皇上”。
皇后闻言不禁低下了头,眼睛也有些闪躲,太后将这些都收在眼底,不用多问心里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恐怕皇上已多日未进了吧,看来那女子在他心里果真重要,给了她那么大的荣耀不说,还为她守节。不禁在心底一声长叹,皇儿啊皇儿,你只知她是和你一起玩到大的妹妹,只知她单纯无邪,却不知她背后都做了什么,其实从她和慕蓉炜祺一起和你争夺这皇位时你就应该明白她和你不是一条心,为何还执迷不悟呢?
“你贵为皇后,应竭尽所能帮助皇上治理天下,虽说虽说鲜少干涉朝堂政事,可特殊情形之下也不能太死板,你这皇后之位是哀家为你求来的,不仅是你一人的荣耀,也是我们宁氏一族的荣耀,如今有哀家在,里那些个妃嫔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可哀家老了,你又无所出,能肩负起守护宁氏一族的荣耀的责任吗?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七年了,这些你也都该学会了,谁又能护谁一辈子呢!”太后言语之中已多有不满,顿了顿又道,“皇上为了一个长公主都能废朝七日,你也该好好想想该如何收收皇上的心了,也让皇上多去你宫里走走,凤栖宫不是摆设,别只只坐等十五那夜皇上按例才去你宫里,太被动了在这皇宫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儿臣谨记母后教导”。皇后拢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听太后说完忙低头应道。
“好了,哀家坐的也乏了,你退下吧!”
“那母后好生歇着,儿臣先行告退”。起身曲膝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寿天宫,心里感叹太后这是给自己施压呢,许多事情她做太后的不好出面做,况且还要顾全他们母子的关系以及皇家的颜面,便只能交给她这个皇后的来做了,若做的顺了皇上的意还好,若逆了皇上的意本就不得宠的她日子越发的不好过。
“映秋,今日又是月阴之夜,你把那东西给皇上送过去,帮他熬过今夜,让张院使好生照看着”。皇后前脚方走,太后便吩咐映秋,每月的今日便是他最难熬的日子,太后看了一眼梁上趴着的青头黑王蛇,双手紧攥成拳头,每月她的儿子都要经历一次脱胎换骨的疼痛,鬼道子,是你害了哀家和哀家的儿子,哀家今生再不会原谅你!“按照惯例,在宸宫外加派人手,不准任何嫔妃前去打扰皇上!”
“是,太后莫过忧心,奴婢这就去吩咐下去”。
太后看着褚嬷嬷匆忙的背影,又望了一眼梁上的蛇,心里哀叹,你快些长吧,二十多年了你怎么就变不成红色呢?!
皇后本就怀着心事,走的较慢,眼角不经意间瞥到褚嬷嬷急匆匆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这宫中谁会真心对自己好呢,即便是亲姑母,又是婆婆,人一旦变成了冷血冷心的人,还会在乎谁呢?
“本宫去御花园走走,你们别跟着了”。淡淡的声音从皇后丹唇间飘出。
“是!”芷蕾福身应了一声,伸手朝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不让他们近前跟着,芷蕾亦站住脚看着皇后娘娘渐行渐远的身影,长长的袍摆托在地上,在风中那背影说不出的孤单寂寞。尚在宁府时她便随身伺候主子了,彼时的宁小姐还是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笑的无遮无拦,可自从进了宫,七年了,再未见他笑的那般灿烂过。宫里的路黑,陷阱也多,活生生把人逼到带着面具过活,还要提心吊胆的忍受皇上和太后的施压,还要处处提防着各种算计,芷蕾想到这里不禁心酸,一下子便红了眼圈。
皇后闲散着漫步,感受着这一时的静谧,放眼远眺,冬天了,御花园也失去了春时的娇艳,常青树倒是四季常青,却是单调了些,无花亦无果……果?她双手不自觉的抚摸小腹,七年了,它从未隆起过,虽说自己是这轩辕除了太后之外最尊贵的女子,可当初若不是太后说决不允许别姓女子做这国母之位他会愿意看自己一眼吗?若不是皇位之争后他需要巩固皇权他会愿意娶自己吗?七年来,他给她权力、给她地位,却从不让她开花结果,什么都给了就不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孩子,眼见着宫里的嫔妃一个个怀嗣育子,心里再苦她也要笑着容纳,否则便是失了母仪天下的胸怀,你看多讽刺啊,可再讽刺也莫过于大婚之夜本该是洞房花烛之夜,从他口中听到的却是:这宫中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给不了你爱。那晚他们和衣而睡,从那晚之后每逢十五之夜,他们都是和衣而睡,这样的宠幸她怎么可能怀孕生子呢?这些不能言说的苦楚她只能埋在肚子里,然后坐在高高的皇后宝座上微笑面对皇上、太后和一众妃嫔。皇后的纤指缓缓抚向胸口,这天终究是冷了,连呼吸都能凉了半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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