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岸花主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9
|本章字节:8018字
上元节前夜慕容炜宸依旧宿在了景阳宫里,那晚聂岚萱一宿没睡,它从鼠儿那里听到消息说,静妃时隔几日便会毒发一次,算算时间今夜便是静妃再次毒发的时间,她很想去一探究竟,刚要起身,便听到慕容炜宸呓语。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生死不相离,即便是死也要同行,好不好?”他使劲抓着聂岚萱的手,那么用力,以致聂岚萱甚至听到了骨节错位的声音,侧头看向他竟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她犹疑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可刚抽出来就又被他抓住,“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就没有了全部!”他满含期待地看着聂岚萱,他的心里确实存有期冀,不是她,像她的人也好。
聂岚萱微微一笑,抽出手轻轻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皇上安心睡吧,我在的……”她的声音那么柔和,像在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子,可心里却在冷笑,这宫里不敢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太后还是皇后、嫔妃,个个都是戏子,都带着面具过活,这么多年竟是都不觉得累,当真是可笑。无奈,慕容炜宸这样拉着她,她根本无法离开,只得让别人去了,她看似无意间挥了一下衣袖,接着就在慕容炜宸身侧又躺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
慕容炜宸见此,又看了几眼眼睛微闭的聂岚萱,只怕此刻心里并不那么舒坦吧,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探听他的秘密哪是那么容易的啊!遂微笑着闭上眼睛休息,既已知道身份又怎么会不抵防呢!他越来越喜欢和眼前的小女子斗智了。
此时的他们就像是一对恩爱地夫妻,可各自的心里都知道这不过是同床异梦,她不是他的她,他也不是她心里的人,只不过是一场浮华的梦,总会有梦醒的一天,他们早晚也会站在敌对的一方,只是现在都知道还不是撕破脸皮互相坦白的时候。聂岚萱扯了扯嘴角,君王的爱是那么脆弱善变,为何长公主却爱的这么深沉?可话说回来,一个君王若是有了的牵绊,便也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这将会给你喝你的国家带来怎样的危害可想而知。夜这样黑,不知黎明何时才能到来,如今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参与的势力越多,胜算就越小,明里暗里的不知道谁和谁是一条心,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何心思,敌友已渐渐分不清楚。
“皇上,吴才人病了!”慕容炜宸方起身,龙袍还未穿到身上,安顺便在外殿禀报,慕容炜宸听罢并未有何异样,依然站着任由语琴和语兰为他穿上龙袍,只聂岚萱坐在一边淡瞧了一眼妻妾成群的他,心里冷笑,果真是女人多了麻烦多!她放下梳子,从妆台前站起,走到寝殿中央,又有其他宫女忙过来伺候她穿上宫袍。
“安公公放肆了,皇上刚起床你便来烦扰……”聂岚萱顿了顿,见慕容炜宸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的眼里心里被那个已故的女子塞得满满的又怎会担心别人的死活,“让太医瞧过了没有?”她看了一眼外殿,自己捋了捋袖子淡淡问道。
“瞧过了,可是……可是……”安顺有些迟疑着后面的话该怎么说,吴才人有孕一事从无人向皇上禀报,都已经两个月了,肚子也微显了,可是皇上竟然不知道,吴才人性子冷淡也不受皇上待见,可事关皇嗣亦非小事,她不该隐瞒,况且这也是她晋位的机会,她怎么……
“安公公,说话何必如此吞吞吐吐,有话直说才好!”聂岚萱听出了安顺话中的迟疑,知晓应不是什么好事吧,一边提醒安顺一边打量着慕容炜宸。
“回皇上,吴才人夜里咳血不止,太医赶过去时龙胎已经保不住了……”
聂岚萱听罢猛然转头看向外殿,并疾步走到外殿,看到安顺躬着腰毕恭毕敬地站着,“你说孩子?吴才人有了身孕?那孩子没保住?!”聂岚萱脸上满是震惊,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什么样的人没杀过,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可她还是不敢想象一个犹在母体中的孩子在还没看到这个人世的时候就在母体中消逝,那是世上最干净的灵魂,最纯净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回娘娘,奴才一听到彩蝶轩的小何子禀报这个消息不敢耽搁便匆忙来回禀了”,安顺把头埋得更低了。
慕容炜宸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有一瞬间的愣怔,他不是惊讶,不是心疼,而是恼怒!,皇宫、后宫,他是在这里长大的,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他再清楚不过,争宠、争斗、设计、陷害、残杀,后宫里那些顶着漂亮皮囊的女人哪个不是暗藏祸心、蛇蝎心肠!不像墨儿,为了权势地位,为了荣华富贵,个个都变成了魔鬼!哪像墨儿,她拥有帝都第一美人的美貌,内心亦如她的美貌般纯净美丽,后宫的这些庸脂俗粉永远比不上她!可他没想到那个看似冷淡话也不多的女子竟然敢背叛他!
“传话采蝶轩,朕早朝后过去!”
安顺闻言慌忙就去给外面的小何子说去了,慕容炜宸一撩龙袍下摆,大踏步出了景阳宫,看都没看聂岚萱一眼,安顺见皇上出来了跟小何子说完便忙跟着去伺候皇上早朝,皇上面上虽看不出情绪,但安顺知晓皇上是生了气的,采蝶轩是青洛殿的一处偏殿,青洛殿主位静妃以前是众妃之首,性子飞扬跋扈,可已年前因为安婕妤难产导致血崩而使母子俱亡一事与她有关而被皇上责罚并降位平妃后收敛了许多,这一年内甚少外出,此事若再与她有关,皇上怪罪下来会是怎样的惩罚可还不敢想像。偷眼瞧了一眼端坐在龙舆内的皇上,他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天,眼底竟是寂寞和悲凉的。宫里的娘娘们想的都是如何让自己的家族荣耀再荣耀,有谁真的为皇上想过?他不仅要权衡后宫、权衡朝野。更要权衡天下,他累的不止是身,而是心哪!
“锦妃娘娘,锦妃娘娘!”小何子畏畏缩缩地走到景阳宫主殿门前,极力压抑着的声音里还透着焦急,“扑通”一声在聂岚萱身后跪了下来。
聂岚萱正要往内殿走,听到有人唤她,回头见是一个绿衣小太监,看其面貌并不曾见过,不禁疑惑起来。
“你是哪个宫里的?”
“娘娘,奴才是采蝶轩小何子……”小何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见四周无人,对着聂岚萱磕了一个响头,从胸前掏出一个信封摸样的东西,“这是我家主子让我交给娘娘您的,主子说……主子说她已无命可活了,让锦妃娘娘日后帮她报仇!”
聂岚萱闻言眉头轻皱,这吴才人她只不过只见过几次,连话都没说过,临终怎么会让自己来为她报仇?她担心其中有诈,并未去接那被小何子高高举着的信封,“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小何子抬头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锦妃娘娘,“主子说,锦妃娘娘若不信,便让奴才告诉您一句话,‘同是鸳鸯一棋子,运筹帷幄是景仁’!”小何子说着又将手臂举高了些。
聂岚萱盯着小何子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接过那信封,脑子飞快的转动,鸳鸯楼么?呵呵,真没想到绵意所说的人竟会是这不起眼的吴才人,如今这棋子竟要带着那未成形的孩子离世了,“你回去告诉吴才人,这事儿本宫应下了!”
“奴才谢锦妃娘娘大恩!”小何子又磕了一个响头,起身迅速跑出了景阳宫,聂岚萱看着那还稍显稚嫩的奋力奔跑的背影,不过是差不多的年纪,命运怎就这样的不同,他对他的主子那般忠心耿耿,此番怕是也不会再独活了,皇宫之中大都是可怜人而已!
“娘娘,关于此事主上的意思是让你袖手旁观,你已经擅自做主放过周昭仪了,此番最好不要再搅乱事情了,主上自有安排!”语琴带人摆好早膳,待人都退下后对着聂岚萱说道,眉眼里尽是对她向慕容炜宸为周昭仪求情的不满。
聂岚萱扫视了一眼语琴径直在桌旁坐了下来,正要拿起筷子用膳,语琴突然出手试图按住她的筷子,聂岚萱彻底被惹怒,反手挥出一掌,恰打在语琴的胸口,语琴的身体顿时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外殿的空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悠然用膳的聂岚萱,眼里出了惊讶便是恨意。其实那一掌聂岚萱只用了三分内力,力道若是再重些那语琴便能当场毙命,聂岚萱虽说早就想解决语琴和语兰了,但想到蝴蝶谷调来的血娆和白零还未完全学会她们举手投足间的样子,就手下留了情,以免坏了大事。
“你最好别用这种眼神看本宫,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最好别试图惹恼本宫,否则下次就不是挨一掌这么简单了,本宫要你的命!”聂岚萱喝了一口薏仁羹淡淡看着语琴开口道,她在看到语琴嘴角还在下滴的血时突然有些兴奋,那一刻语琴从她眼中看到了嗜血的光芒,下意识地连连点头,她心里突然觉得这个优雅从容又端庄高贵的女子定是言出必行之人!这女子就往那一坐,气场就大的让人不敢直视,也许……也许他们都不了解这个女子,都只看到了这女子的一面,还有许多是没有看到的!
“稍后本宫用过早膳后要去采蝶轩看看,你不去准备着打算在那里趴多久?”聂岚萱斜睨了一眼依然趴着的语琴,看到她脸上错愕的表情都觉得心情大好。
语琴忙一边连连称是,一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退下去吩咐了。
聂岚萱也不再理会语琴,自顾自的吃着早膳,看着桌上的梅花糕微微一笑,这鼠儿都跑出去两天了,也该饿了。她用过早膳后吩咐伺候的女那碟梅花糕不要撤下了,就搁置在软座旁的几案上就好。
聂岚萱在去采蝶轩的路上突然想到慕容炜宸在知道吴才人龙胎未保时的反应,没有心疼、没有惋惜,只有愤怒,只有愤怒?任何一个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意外小产后都不会说只有愤怒,慕容炜宸的反应难道不反常吗?是那个孩子不是慕容锦墨的入不了他的眼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孩子还是这里面另有别的什么原因?
宫里的孩子难将养,因为宫中的争斗,连着宫里的孩子也多了七灾八难,慕容炜宸登基七年也才只有三子儿女,子嗣总归是单薄的。聂岚萱心想她凭着自己的这副七分像慕容锦墨的皮囊和慕容炜宸的怜爱也能在这宫里站稳脚跟,但是没有孩子终究是根基不稳,就像周昭仪可以那么嚣张还不是因为他手中有个大皇子,那么她要想走的安稳手里也要有一个孩子,她突然想到了对付周昭仪的办法,收拾周昭仪还不如收拾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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