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岸花主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9
|本章字节:10038字
祭灶节转眼便到了,而聂岚萱也已进宫封妃两个月了,还不曾正式见过太后,皇后曾说在祭灶节这日带着她去参拜太后,太后毕竟才是这后宫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位分低也就罢了,妃位上的人必是要去参拜太后,得到了太后的认可在这宫里的路才好走,从某种意义上说,得罪太后比得罪皇上的后果严重多了,得罪皇上除了被处死还有被打入冷宫和遭受冷落的结果,后两种结果或许还有翻身的可能,但得罪了太后的话在这宫里的路怕是走到头!聂岚萱倒不是惧怕,而是很想正面会会这位传闻中以铁血和狠戾著称的太后!
“别小瞧了这位宁太后,本尊可是亲眼见识过她的狠戾,这宫里曾有一位云贵妃,被她手下的‘蛇魂’当着后妃的面凌迟了,本尊估计这宫里的女人只要见识过那一幕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风祭夜手里端着一杯清酒,坐在景阳宫的大梁上,晃荡着两条修长的腿,闲闲饮下一口酒,魅惑地舔了舔嘴角。
聂岚萱看到他这副摸样,立即甩去一记眼刀,明明是个男子,却长出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而那张脸偏偏还生的棱角分明,冷酷中不带半分阴柔,她不禁在脑海里描绘着风祭夜母亲的样子,能生出这样一个孩子的女人必定是人间绝色的吧!“没想到堂堂的御天祭尊还惧怕一个老太婆!再铁血狠戾能和你比吗?本主可是听说有人曾在与其兄的斗争中屠杀过一座城!”聂岚萱啜饮了一口茶水,这是她的习惯,每日清晨醒来后都要喝一盏茶。
“屠城只是本尊不得已的选择,你听说过‘噬魂蛊’吗?”风祭夜将一条腿放到梁上,然后寻了个舒服地姿势侧躺在梁上,以手支头,看向聂岚萱,从高处看她,更觉她高挑了,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一抹微笑。
“曾听师父说起过这种蛊毒,专啃噬人的脑子,致使人死时看上去很是健全实则头中已是空的了,而且散播速度很快,子蛊在人与人说话间便能散播出去,此蛊果真有这么厉害吗?”聂岚萱仰头看向风祭夜,恰看到他嘴角那抹微笑,她竟不知冷酷嗜血的他还会有如此温柔的笑,不由看的有些呆愣。
“有这么厉害!是以屠城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丫头,你这表情本尊可以理解为你在垂涎本尊的美色么?”风祭夜察出聂岚萱的呆愣,笑的更加邪肆和得意。
“你理解的有些多了!”聂岚萱抚摸了几下肩上的貂儿,悻悻得道,“你没事坐那么高做什么,跟你说话甚是费劲!”聂岚萱突然眉头轻皱,一挥手将肩上的貂儿甩向了风祭夜,而景阳宫的门在同一时刻推开了,语琴以进来便四下查看。
“你在找什么?”聂岚萱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大胆的奴才竟然敢偷听她讲话!看来留着这样一群异己在身边着实不妥。
“我刚才听到房里有人说话便进来看看”,语琴仍四下打量着,完全没把聂岚萱放在眼里,对她而言,聂岚萱不过是长公主的一颗棋子,在鸳鸯楼并无地位,什么都算不上是鸳鸯楼的人,而她可是伺候了长公主多年的人,在鸳鸯楼也是颇有地位的。
“这房里没别人,本宫方才是在和这猫儿说话”,聂岚萱压下眼里的杀意,抚摸着怀里那只雪白的猫儿,“时候不早了,今日祭灶皇上要在宫里祭神,你去准备着,本宫稍后还要去奉先殿随皇上一同祭神!”
“知道了!”语琴边走还边上下查看殿内的各个角落。聂岚萱看着语琴的背影,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好生照看着本主的貂儿,少了一根毛,本主就一把火烧了那片一品红!”聂岚萱言罢便出了景阳宫。
“狠心的丫头!烧了那片一品红本尊可是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受了别人的气却来撒到本尊的身上……”,他淡笑着拎起小貂儿的前爪,兀自笑道,“你这雪白的小东西怎么会全身都是宝,全身都是毒呢?本尊可比你厉害多了,也没见那个狠心的丫头如此上心过!”风祭夜边说边从梁上掠到门口,斜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聂岚萱俯身坐进鸾车里,直到完全看不见才长叹一声,可惜了这样一个可人儿。
且说聂岚萱刚出发不久便碰到了来接她同去奉先殿的慕容炜宸,聂岚萱便从鸾车上下来坐进慕容炜宸的龙舆里,帝妃和睦恩爱地朝着奉先殿而去,一路上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待他们到奉先殿时各宫的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见锦妃竟坐着皇上的龙舆而来,嘴上不说心里可都把聂岚萱骂了个通透!即便如此众人还不得不行礼迎接,只皇后淡笑着看着这一幕,将眼里的羡慕和悲凉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
慕容炜宸对着聂岚萱微微一笑,“爱妃,稍后祭拜时你同皇后一起站在朕的身侧!”聂岚萱回以微笑,点了点头,慕容炜宸这才大踏步地走到案旁去上香。聂岚萱扫视了一圈众人便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了,皇后一同去上香了看不到表情,除了晴妃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激愤却又不敢太过表露,而在她收回视线时却看到静妃面色苍白地站在自己旁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聂岚萱眉头微皱,这种脸色的苍白决不是生病所致!眼下却也不能详察。
话说这祭灶节是为祭祀灶君而成的一种习俗,灶君是人间尊崇的一位大神,与门、行、户、中雷四位大神并称“五神”,每年都要在今日祭拜灶君,聂岚萱并不信奉神明,她向来喜爱自由,不喜被拘束,那种“人在做天在看”的说辞对她毫无用处,她只在小时候同父母一同祭过神,自从十二年前聂家覆亡后她便再也没有祭过神,因为上天根本就是没有眼睛的,根本看不到原本善良的他们是如何被一把大火毁灭的!聂岚萱没想到宫廷祭神竟是这样繁琐,她想风祭夜作为镜月国的大祭司,肯定是经常祭神的,他也是那样无拘的人,却也逃不出这些世俗的束缚!
聂岚萱见慕容炜宸将灶君的神龛亲自摆放好,设立神主,又摆上丰盛的酒食作为祭品。陈列鼎俎,设置笾豆,迎尸等等,有条不紊的与皇后一起动手放置一应物品,嫔妃们只能站在后面看着,也不允许上前,这便是皇后不同于嫔妃之处,得不得宠她都是嫡妻!她能做的别人就是做不得!接着慕容炜宸又将事先写好的对联贴到神龛两侧,只见上面苍劲有力地书写着几个大字,上联是“上天奏好事”,下联是“回宫降吉祥”,横额是“一家之主”。其实祭灶之所以选在这一天是因为传说中灶君今日要上天庭朝拜玉皇大帝,等同于上天述职,而国君作为天子,自然要讨好灶君,上天述职多说些好事,以讨玉帝欢心,为皇宫带来福祉。接着慕容炜宸又让安顺在灶君画像上嘴上涂抹了一层甜糖,继而焚烧画像,送灶君上天,这样灶君上天后就会嘴巴甜,就不会讲坏话了。等忙完这些,便是帝妃的参拜大礼,聂岚萱跪在慕容炜宸身侧一起朝拜,她想风祭夜能做的事情她也一样能做!聂岚萱还尚未意识到她已经在无形中开始跟随风祭夜的脚步,这是风祭夜想看到也不想看到的,也是聂岚萱未预料到的。
祭拜之后皇上、皇后又说了些祈福的话,祭神才算结束,已是小半日过去了,慕容炜宸又训示了各宫嫔妃几句才让众人散去,然后他又交待了聂岚萱几句便匆匆回宸宫忙政事去了。
皇后让芷蕾叫住聂岚萱,带她朝太后的寿天宫走去,这是皇上特地安排的,说锦妃觐见太后的时候要她陪着,说起来还是担心锦妃那张颇像慕容锦墨的脸。到了寿天宫,方着了人通报,便见褚嬷嬷开了主殿的门走了出来,先是朝着皇后福身行礼,又朝着聂岚萱行了一礼,只是看向聂岚萱的眼睛有些闪烁,聂岚萱心中兀自冷笑,她可是明白这闪烁中的含义,宁太后可是曾杀死元妃又逼得长公主为先皇守陵继而又嫁到江淮,有家回不得!
“皇后娘娘,锦妃娘娘,太后今儿个身子不大舒服,特让奴婢出来跟两位娘娘说一声,两位娘娘请回吧”。聂岚萱见褚嬷嬷出来就知道今日见不上那个宁太后了,她侧头看向皇后,见她一脸忧色,“母后身子可要紧?叫太医瞧过了没有?”
褚嬷嬷会心一笑,“劳皇后娘娘挂心了,太医已瞧过了,刚服了汤药躺着”。
“如此劳嬷嬷悉心照料,本宫与锦妃改日再来请安”,言罢便朝聂岚萱示意先回去。而褚嬷嬷从始至终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未免让人觉得这笑是在掩饰什么,待皇后与锦妃方离去,她脸上的笑便消失了,忙返回内殿。
“启禀太后,奴婢方才仔细瞧了,果真与锦墨长公主有七八分相像!”听了褚嬷嬷的话宁太后眉头微皱,她方才透过窗子也看到了的,先不说皇帝留一个颇像慕容锦墨的人在身边会招来多少闲言碎语,单那锦妃一看就是个聪明人!
“从她出现在皇帝身边的那一刻,哀家就知道她是聪明的,‘魂兮归来,与君同在’,别人都以为锦妃的这一手段不高明甚至是愚蠢的,可她有勇气做一个替身,这本身就是不简单的举动!况且她也确实得到了皇帝的青睐,甚至让皇上不顾哀家的旨意给了她那么多殊荣!紫玉项链都给了她!更可气的是皇后居然也把紫玉手镯给了她!聪明的女人是危险的,兼具聪明与美貌的女人更加危险,哀家不光觉得她不简单,更可断言这后宫中的女人没有一个会是她的对手,即便晴妃精明,周昭仪算计,李昭媛不省事……是以,不管聂岚萱出以何种目的进宫接近皇上,哀家都留她不得!”宁太后此时神色凛然,眸光犀利如刀,隐隐射出冷锐的杀气,皇上留一个极像慕容锦墨的女子在身边,有损于皇家颜面不说,更是放了一个不知底细不明目的的危险在身边!
“奴婢瞧着这锦妃,性子沉稳,眼睛清澈,不像是包藏祸心之人啊”。
“你跟着哀家几十年了,难道看人不看表象的道理还不懂吗?她那能查出来的底细那么干净,慕容锦墨身边能有如此简单清白的人你相信吗?她来皇宫之前必定是为自己或是有人为她洗清了底细!”宁太后不屑地说道,不管她聂岚萱她如何聪明,宁太后都决定让她无处遁形,可宁太后终究是太高估了自己太低估了聂岚萱,是以在最后才败得那么凄凉悲惨!
褚嬷嬷言罢站在一边,面露忧色,看了太后一眼,今早得知的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宫里有一个与锦墨七八分女人的女人都让太后如此烦心了,若是再多了一个与慕容锦墨一模一样的女人,皇上将如何,太后将如何,后宫将如何,都是可想而知的,不仅会让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更加恶化,而且皇室颜面不保!太后眼角余光瞥到褚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不禁皱起。
“映秋,有话要么直说要么就干脆烂在肚子里,哀家见不得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在软椅上坐下,微闭着眼睛,像是极累的样子。褚嬷嬷闻言知晓此事也瞒不得太后了,遂上前几步附在宁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后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看了褚嬷嬷一眼又缓缓闭上,良久,朱唇轻启道:“哀家不想再听见有关那女子的半点消息!”慕容炜宸和慕容锦墨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元妃那贱人生前风光,死了二十多年了地位又尊贵到只在她这个尊殊皇太后之下,这些殊荣竟还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给的,别人不知道那贱人的真面目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面似慈佛,无争无求,可实则心如蛇蝎、狠辣无比,还野心勃勃,妄图轩辕江山!当年谁又知道自己做那件事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尊荣之位呢,当年元妃将那碗保胎的汤药端到自己身边时就注定了那个贱人要死在她手里,那碗保胎的汤药里隐藏了什么她还不能说,那是个秘密,至少在宸儿和整个轩辕王朝都能承受其后果前是万万不能说的!
“咱们的人回禀说那女子在江淮有人要杀她也有人在暗中保护她!咱们的人刺杀了一次没能成功!”
“那就连保护她的势力也一并铲除掉!”宁太后冷冷说道,心中甚是惊讶,与慕容锦墨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这世间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难道当年元妃诞下的是双生子,到底是小看了元妃还是小看了慕容锦墨?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褚嬷嬷说着便要走,宁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睁眼看了看大梁上盘踞的青头黑王蛇,眼中划过一丝犹疑。
“映秋,方才锦妃来时可有异样?”
褚嬷嬷回身仔细想了一下,除了那端庄沉静的摸样并未觉有何不妥之处,“奴婢未觉有异样啊,太后是瞧出了什么么?”
“方才皇后和她站在殿外时,蛇王很不安稳,甚至有些急躁,这会子竟又睡着了,这其中必有蹊跷!”太后说着站起身仔细看着那安睡的青头黑王蛇,这种非正常的情况,二十多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派人多留意景阳宫,哀家恐怕那聂岚萱绝非泛泛之辈!她必定有过人之处!”
“可是皇上那边……”
“顾不得了,宁愿他怪哀家,对他有益无害的事情哀家都是要做的!”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褚嬷嬷言罢便出去了,留下宁太后目光炯炯地盯着那条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