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秉持史德逆境潜心向学(8)

作者:刘涓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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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社科·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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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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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026字

《胡适怎样引诱知识分子离开革命?》;提纲为:一、胡适以“改良主义”引诱知识分子离开革命;二、胡适以“考据”引诱知识分子脱离现实。1月19日下午及晚,读侯外庐著《胡适政治思想批判》稿。1月20日,胡华读侯外庐《论胡适四十年来一贯反动的政治思想》一稿,并写出讨论发言稿提出一些意见。1月21日上午,李新与胡华讨论对侯外庐稿的发言。下午2点,胡华到文津街科学院礼堂参加由胡适思想批判讨论会工作委员会召集的讨论会,讨论侯外庐一文。胡华发言指出,侯外庐的文章应多加正面的马克思主义观点的阐明和对胡适的反动观点的批判。


这次批判一方面是破,即分析批判胡适的反动观点;一方面是立,即传播马克思主义观点。胡华还谈了胡适自逃台湾后的反动言论。会上还有章起、徐炳昶、黎澍、胡绳、尹达等发言指出文章的优缺点。1月24日是春节,胡华继续阅胡适批判材料。其中载胡适去美后,在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做中文部主任;1952年曾出卖李宗仁、张发奎、顾孟余等,向蒋献媚;他以在野身份,为蒋捧场,争取美援。1月25日晚,胡华续看胡适人物材料。1月26日,对胡适人物材料作卡片。1月30日下午,拟出《胡适怎样引诱知识分子离开革命》一文纲目。


当晚,草出论文序言部分,约1500字。2月1日,胡华写出关于胡适“社会改良论”部分。2月2日晚,看胡适《论学近著》。2月3日,续看《论学近著》。2月5日题目确定为《论胡适派一贯反动的政治主张》,历史地写其最基本的思想观点。2月8日看批评胡适材料。


2月9日新学期开学。胡华考虑题目拟着重于《批判胡适的阶级调和论》。2月10日晚,写出《批判胡适的改良主义》前言千余字。


2月11日下午,与高放研究该文材料。2月12日晚,继续撰写胡适批判。2月14日,请林铁军、戴鹿鸣、郝晏华、曹健民、卢冕持、常东人、章起、朱菊清等分别摘录胡适批判材料。2月15日,中国科学院电话通知胡华,因黎澍推荐,请其三月下旬作胡适思想报告会。每日工作至夜3时或4时,胡华颇觉疲劳。2月17日晚备课并进行胡适批判文稿的撰写至夜3时。2月18日晚,准备翌日授课教案。写批判胡适“进化与革命论”至3时半。2月20日晚,写“论中国改良主义”的一段。2月21日至3月3日,胡适批判论文题目最后确定为《批判胡适派为封建买办统治服务的“民主自由论”》。已写出:一、胡适派标榜“民主自由”的根本目的;二、什么是英美式的“民主自由”;三、好政府主义还是恶政府主义;四、专制的统一还是人民的统一;五、“人权”论其名,“王权”论其实:


六、给法西斯统治披上“民主宪政”的外衣;七、反对人民民主专政的卑鄙叫嚣;以及结语。3月6日,胡华历时近月余,边授课,便加班加点撰写的胡适批判初稿写毕,计两万余字。


由于连续熬夜、体力透支,3月9日,胡华发现大便黑如柏油。第二天,他赴中直第七医院急诊,诊断为严重胃肠出血,旋即住院。当晚9时,胡华在小便时昏厥,醒后呈虚脱状。3月15日,李新等来看望胡华,主张到协和医院就医。


3月16日,人事处毕峰、校医室副主任和刘经宇送胡华到协和医院。3月18日,李克洪院长、李宗恩院长先后前来对胡华进行诊治。3月19日,胡华病情稳定。


3月20日,胡锡奎副校长、李新、张腾霄、宫永康、戴鹿鸣、彭明、冯拾等先后来看望胡华。此后,研究生冯蕙、张叔明等也来看望胡华。3月23日上午,李宗恩院长与内科张家栋大夫等会诊。3月25日上午,李克洪院长嘱胡华生活应循规律,习惯不必硬改,多吃几顿,茶要淡些,讲课超过三小时属重劳动,不行。下午,革命史专业的学生代表来慰问胡华。3月26日,胡华记道:“应该订一个十个三年计划的长期打算。仔细地按部就班地运用思想,但不要去追逐浪头,必须以思想的新见解见长,要精辟再精辟。”3月27日上午,邹鲁风校长来看望胡华,并谈要减轻干部的负担。3月31日下午,何干之、宋涛、何戊双、何洛等老友来看望。何干之嘱胡华,党支部意见,要其安心休养。4月9日,胡华病愈,办理出院。住院期间,胡华抓住难得的机会,向病友中的革命历史见证人:空军政治部黄部长、海军徐政委、华北车管部邓主任等老红军,采访长征史实。他在史料获得上感到颇有收益。


出院一周后,胡华出席了中国科学院4月16日召开的会议,讨论由他撰写的《批判胡适派为封建买办统治服务的“民主自由论”》一文。会议从2时半至6时,黎澍主持,侯外庐作总结,胡愈之等百余人参加。胡华作开场报告和讨论后的答复词。胡华在开场报告说:“我写这篇东西的意图,是想揭发和论述胡适在政治思想方面标榜‘民主主义’、‘自由主义’的欺骗性和反动性。从而来说明‘民主’和‘自由’的阶级性。胡适思想的特点就是披着所谓‘民主’‘自由’的外衣来迷惑人,从而来反对人民的‘民主’‘自由’。过去,胡适长期曾被一些人误认为是‘民主’、‘自由’的提倡者。现在,台湾和香港的反动报纸捧胡适为‘民主自由的大师’,诬蔑我们人民中国批判胡适思想是反对‘民主’‘自由’。我们必须把胡适所说的‘民主自由’和我们所说的‘民主自由’划清界限,一个是帝国主义和反动统治阶级的‘民主自由’,一个是人民的‘民主自由’,这是水火不能相容的。这个问题是两个不同思想体系的斗争,也是世界上两大阵营的斗争的一种反映。这篇东西,由于我们革命史教研室许多同志的帮助,材料是搜集了一些,尤其是胡适在抗战以后,在《大公报》上发表的许多文章,过去同志们批判得比较少,这次比较多的引用了一些。但是由于我们自己能力和时间的限制,我想缺点一定很多,文章写得不够精炼,有些地方词句有重复。自己的主观意图虽然像上面说的那样,但恐怕不一定能在文章中表达出来,不一定能说得清楚。


总之希望在这个会上多多听到同志们的意见,请多加批评和指正。”5月4日,《大公报》发表了胡华这篇题为《批判胡适派为封建买办统治服务的“民主自由”论》的文章,全文16000字。


1955年,在思想文化领域,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清理和批判唯心主义等非马克思主义观点,特别是其中很有影响的代表人物胡适的思想观点,有助于党的各级干部和广大知识分子并经过他们使广大人民群众得到历史唯物主义的教育,学会在实际生活中去辨别和消除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更好地进行建设社会主义的各项工作。但是,思想问题和学术问题是属于精神世界的很复杂的问题,采取批判运动的办法来解决,势必流于片面和简单化,使思想、学术上的观点不能平等地进行讨论,弄清是非。围绕《红楼梦》学术研究思想的批判实际上演变为一种政治批判;对胡适思想的批判,对五四运动以后最有影响的一派资产阶级学术思想进行清理和批判,是当时宣传历史唯物主义批判资产阶级唯心主义思想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是在批判中有“全盘否定”的缺点,存在着把思想问题和学术问题当做政治斗争并加以尖锐化的倾向,也带来了一些消极后果。胡华在繁忙的教学中,投身这场思想批判,累得身心疲惫,卧病入院。但形势要求他只能勉为其难,作出时在其位的思想表态。


1955年11月29日,中国人民大学举行学术委员会第36次会议,除校内委员外,校外特邀委员潘梓年、田家英、黎澍出席。会上聂真校长作《今后如何改进和加强学生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报告,田家英、胡华、石峻也就这个主题作了发言。胡华发言强调,改造思想的任务是学校十分严重的任务。在加强政治思想教育中,政治理论课程负有特别重大的责任。政治理论课教学,必须使学生学习理论和改造思想相结合。注意联系同学思想实际才能使政治理论课程做到理论和实际相一致;才能发挥课程的党性的战斗性的科学性的作用;同时也才能使培养出来的学生成为行动中的马克思主义者,成为真正的革命者。政治理论课的教学必须有领导有计划地进行。政治理论课必须着重进行对本门学科历史上资产阶级的及其他反动思想的批判。教师在进行对同学的思想改造的同时,也必须不断地改造自己。


1956年1月3日上午,胡华与尚钺、宋涛等一起出席北京市委召开的“知识分子问题会议”。胡华在小组会上发言谈到:“一、青年专家培养问题:1使用不能平均主义;2设老教师指导制;3新老关系克服互相看不起、压制思想;4干部政策上新老调整,设助理、助手;5注意党员专家的培养。二、重点学校、高教工作:1资料设备费不要平均主义,要统筹安排;2解决学校住区分散问题;3注意联系实际。三、吸收知识分子入党问题,克服对专业技术的轻视和批评倾向。”


坚伏病魔


由于1944年底胡华曾在整风审干班上突患风湿症和胃部出血,1955年春又一次遭遇同样的出血。这一回住院虽经精心治疗,出院两个月了,但时而还有大便潜血。十年宿疾,险象复生,他开始小心对待了。1955年5月25日他到北京天桥苏联红十字医院(今友谊医院)就诊,一位苏联老太太大夫诊断后嘱咐说,要按时休息,不食刺激物,建议到海边休养。6月6日,他又请中医施今墨大夫把脉施治,开了调治的汤药。中国人民大学校部对胡华这次患病颇为关心,进入暑假,安排他赴北戴河休养。


7月22日,胡华与本教研室龚古今乘火车到北戴河,入住高教部疗养所8号别墅。在这里他遇到了师唯三,师是胡华在华北联大时坚持敌后抗战办学中同甘共苦的战友,时在教育部担任生产供应局局长。他乡遇故知,胡华喜自心头。他们的房间距海滨200步。翌日上午体检并在海滨散步。下午即入海小试游泳。此后胡华与师唯三、龚古今形影相携,一起游泳,游览金山嘴、鸽子窝,一起乘车到秦皇岛,看码头、游历街市、参观耀华玻璃厂,接受针灸治疗等。7月29日,胡华上午体检过磅,体重60公斤,长了1公斤。他感到游100米不费力了,准备努力游到300米。


疗养期间,胡华身心放松,见景生情,做诗数首。7月27日晚,胡华听海涛有感赋诗:


夜坐松下听海涛,远望秦皇灯火遥。


浩海能容无穷水,英雄旷世方为高。


8月1日因大雨赋诗:


山雨倏来猛,海滩寂无人。


雷声震平地,东天见青云。


8月12日疗养所集体乘车游山海关、孟姜女庙、望夫石等,胡华赋诗《登临山海关有感》:


登临天下第一关,南北田畴极目看。


蜿蜒长城跨峰去,苍茫大海卷浪还。


外寇国贼遗臭迹,烈士英雄留芳颜。


愿借太史春秋笔,褒贬古今忠与奸。


这最后两句为点睛之笔,抒发了作者治史的抱负。


8月20日下午,胡华与龚古今自北戴河乘火车回京。暑假过后,胡华继续备课、上课、开会,同时按照医嘱,坚持每日上午到北京医院进行电疗和水疗。由于课程和工作越来越忙,10月21日下午,胡华到北京医院复诊,医生要求继续治疗,他因时间安排问题,提出暂停治疗。


12月31日,胡华在《人民大学周报》发表《把我们的工作推进到新的阶段》。当天日记记道:“1955年上半年,生了半年病,回想1945年上半年也生了半年病。十年来留下了腰痛病。这次胃肠病必须要加强身体健康的锻炼和注意。


以便在身体和事业上都能健全地前进。”


1956年1月7日,胡华忽因头部剧痛,赶到北京医院脑系科就诊,并请施今墨大夫诊脉处方。经学校安排,胡华3月23日再赴北戴河疗养,接受中医刘渡舟的医疗指导,练习气功疗养。4月17日,胡华记道:“以坚强的意志、乐观的精神,向病魔作斗争!一定要战胜病魔,消灭病魔!”


5月27日上午,唐山市委程书记来到疗养所看望。下午程书记向在所党员干部传达赫鲁晓夫关于斯大林问题的报告和毛主席关于工农业等十条指示。6月4日,何干之来函告知胡华,中国人民大学成立历史系,下属两个教研室,为革命史教研室和马列主义教研室,胡华担任革命史教研室主任,何东任副主任。下半年胡华与何干之、李新三人拟分段承担新成立的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的教学。


在北戴河期间,胡华遇到周恩来的胞弟周同宇,遂于6月19日向周同宇采访关于周恩来总理的家世和早年革命活动。此后,两人成为朋友。周恩来逝世后,胡华为作周恩来生平研究和介绍,在北京与周同宇有过多次访谈。周同宇也尽己所知,向胡华倾述。这是后话。不久,吴玉章校长也来到北戴河避暑,胡华受命跟随左右,记录口述历史。


一天上午,天气晴朗,胡华随吴校长在北戴河海滨的海滩上小憩,朱德总司令来了,同吴校长说话,谈到党史,总司令说:“党史很重要啊,我看《联共党史简明教程》那本书,还是写得好!”当时正是赫鲁晓夫、米高扬一伙竭力贬低斯大林和该书的时候。总司令还很有兴趣地向吴校长和胡华询问了中国人民大学四个政治理论教研室和研究班的情况。


回京后,8月31日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举行成立大会。胡华出席并讲话,他指出:“一、学习历史科学必须建立专业思想,认清时代给我们的任务;二、历史科学是党性的科学,必须注意掌握马克思主义的武器;三、历史科学是具体的科学,必须注意掌握大量材料;养成一个独立思考、自由讨论、虚心好学的学风。”


9月份,胡华组织教研室新学期的例会;召开教研室会议布置本学年工作;参加教育部高校党委会议;与高教部李正文司长、沙林、何干之、何东等讨论教学大纲;讨论教材第一、二、三编的修改。同时完成他所负担的教学任务。9月14日,胡华又因神经衰弱等症就医,北京医院脑系科建议他还是要休养以助恢复。


因神经衰弱、颈神经根炎、食道憩室、十二指肠溃疡等症,10月9日北京医院脑系科再次建议胡华到疗养地休养治疗,然后适时来院复查。胡华继续坚持教学和行政工作,出席有关会议,同时进行着《中国革命史》教材的编写和修改。


1956年胡华被评为正教授(三级),时年35岁。


1957年4月22日下午,胡华到北京医院就诊,遇李书城老,李老告诉胡华:


“伏罗希洛夫每日要步行10公里,如此长久坚持锻炼。这次来华便到中南海绕海行走。”告诫胡华要加强锻炼,坚持走步。5月9日,胡锡奎副校长传达北京市委关于整风的指示。第一批整风范围是市委、高等院校、工厂等主要成员。


5月10日上午,胡华又因神经衰弱发作头痛,由教研室方圣春送到北京苏联红十字医院(中苏友谊医院)就诊,入住单人病房2楼2号。胡华在病房2楼巧遇到著名作家孙犁。孙也因神经衰弱于此住院,住在7号病房。两个在华北联大最艰难时生死与共的战友,在反“扫荡”最残酷时,一起带高中班学生打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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