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志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28
|本章字节:8830字
雨已经停了,天空慢慢放晴,带着雨水的树叶青翠逼人的眼,快乐的小鸟从这棵树飞向那棵树,踩掉了几多雨滴。我想起《诗经》中那著名的诗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山本这样匆匆而来,又不幸去世,日本人对自己国民都这样残忍,那这场战争在没有战之前,胜负早就清楚了。既然坚信我们一定会胜利,就不必悲观,无论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困难的事情,我们都一定会想出解决办法来的。
但小组其他几个人不这样乐观,他们认为这个任务,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完成。这也可以理解,这是尖刀小组来到敌占区之后,遭受到的比较大的挫折,一次两次都铩羽而返,不仅空折腾,第一次救人差点把我们全体包了饺子,好不容易送出来的图纸,又被那个服务生给烧了,这是不是山本这个小鬼子在耍我们?只是从韩彤这几天的表现来看,我就能确定,事实确实不是这样。韩彤回来后就一直关在房间里没出来,饭也不吃,门也不开,谁劝也不听,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样。这样下去,我怕韩彤会撑不下去,于是我端起小贵州他们为韩彤留下的饭菜,上楼去看韩彤。
我敲了门,韩彤不理会,只是用被子盖着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那张血迹斑斑的照片。我走进屋子,把饭菜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掀起了韩彤的被子,看到韩彤在流泪。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木然地呆呆地看着那张照片,我突然感到心疼。这样一个好姑娘,为什么要承受这一次又一次的磨难?
我怜惜地伸出手去,擦掉她脸上的泪:“起来,吃点东西。”韩彤不动,眼中没有一点反应。我把她落下来的一缕碎发给她别到耳后,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温和地劝她:“山本死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是你要知道,他的死,是有价值和意义的。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地死去,卑贱地死去,都不是他想要的,起码,他做了这些事情以后,是笑着离开的,这说明,他死而无憾。比那些在战场上为日本天皇卖命的日本军人,他死得其所。他现在在天堂,一定微笑着看着你。所以,你不要这样悲伤,要振作,这样他在上面,才会心安,才会高兴。”韩彤睁开了眼睛,哽咽着问我,他真的会在天堂吗?这一点,我是非常相信的,他这样为和平而牺牲的战士,灵魂一定在那个干净纯洁的地方安放着。他不会再痛苦,不会再受煎熬了。
我轻拍着韩彤的肩膀,真心祝福山本,他是幸运的,有韩彤这样的女孩为他的离去而悲伤,这比北岛宏那样的战争机器要幸福一万倍。韩彤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她像一个脆弱的小女孩,偎进我的怀里,轻声问山本是不是会怪她。温香软玉,紧紧依偎,鼻端充斥着她清香的少女气息,我非常不自然,但我忍住了,没有推开她,而是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告诉她,山本不仅不会怪她,还希望她好好的,继续当一个和平战士……韩彤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但我知道,她已经想开了,一向聪慧的她,知道怎么做,才会慰藉山本的在天之灵。
正在这时候,拿着一封电报急冲冲地走进来,她看见我们拥抱的场景,觉得尴尬,却又不好意思退出去,就杵在门口。我听到声音,轻轻推开韩彤,一脸坦然地看着,问她有什么事。
原来,老何又给她发来电报,交给我们一个紧急任务。这次,还是去救人,还是跟零式战机有关,不过,这次是一个美国人。这个叫乔治的美国人,就是我们在录像中看到的那个美军飞行员。他不是普通的飞行员,而是美军的高级军官,受命来中国担任中国空军顾问,但在他去往重庆的途中,乘坐的飞机在天津上空被日本零式战斗机击落,他跳伞逃生,被日军俘虏。日军不知道他的身份,把他关押在西山哨所,虽然已经对他多次审问,但从目前情况来看,他还没有暴露。
小贵州一听又是军统的活儿,非常不乐意。他父亲死于国民党的屠刀下,他从骨子里痛恨国民党,平时对都没有一个好脸色,在我以服从命令多次训诫他之后,他才有所收敛。现在又要给国民党去干活,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是不起来,嘴里还嚷着:“这个美国人是帮你们的,那就让你们的人去救!我刚吃饱了饭,还想好好歇会儿呢。”
有些尴尬,她求助地看向我。我瞪了一眼小贵州,示意他起来。等他站在我面前时,我给他,也是给所有的人说:“我们要团结一致、齐心抗日,什么你们、我们?都是抗日军人。这个美国人掌握着如何应对日军在华的对空策略,救了他,也等于是救了很多将会在空袭中丧生的普通民众,只要他是来帮助我们中国人的,就不要在乎他的肤色和国籍。”
看到他们脸上出现信服的神色,我不再多说,让小五和小贵州到西山哨所去踩一下点,侦查敌情,我和其他人制定救人计划。
事实上,就在今天凌晨,何耀祖他们已经派人对乔治进行过一次营救,因为是硬闯进去救人,不仅人没有救出来,还死了几个兄弟。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已经打草惊蛇,让日本人知道了这个美国人不是一般的美国士兵俘虏,而是被军统非常重视的人。据军统得到的消息,山本死了之后,北岛宏已经腾出手来,准备亲自审讯这个美国人。如果人被转移到特高科,那营救的难度就会倍增。所以,要救人,必须抢在他们转移犯人之前,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了。
小五和小贵州效率非常高,我们刚用完早餐,他们就把西山哨所的情况摸清楚了。听说他们刚要把一车慰安妇送到前线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韩彤和扮作两个日军的花姑娘,坐在一辆卡车中,被送到西山哨所。在那里好好检查之后,再被送到前线去。而我,也跟了进去。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扮成花姑娘,就我这块头,想走这条捷径,也走不了。我换了日本军服,抓在卡车底下,混进了西山哨所。
卡车进了哨所之后,停在空地上,鬼子上来,打开车门,吆喝着里面的姑娘们下来。姑娘们哭哭啼啼地被推搡着跳下车来,又在日军刺刀的吆喝下,被赶进牢房。
韩彤混在姑娘们中间,今天的她,又是一副妓女打扮。路过一个日军小头目的时候,她还故意往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大半个。她轻佻地用媚眼瞟这个小头目,引诱他。这个小军官看到韩彤这个样子,口水都流出来了,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旁边的士兵也都猴急难耐,可惜,他们知道,这些香艳的美人在这里只待一个晚上,就要送到前线去慰劳那里的兄弟们了。
韩彤故意在那个小头目跟前磨蹭着,娇滴滴地用日语说:“长官,别把我们关进那种黑洞子里嘛,人家害怕……”小头目对韩彤会说日语,非常惊异,就对韩彤另眼相看,当韩彤往他身上蹭着要他给自己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并说自己这些姐妹都愿意一起接待长官们时,小头目眉开眼笑,连声答应,待会会好好地照顾韩彤。
果真,虽然这几个日本宪兵已经接到藤堂静香的电话,让他们把美国佬送到特高科去,但色胆包天的他们,也要先痛快一下再说。小头目嘿嘿一笑往韩彤所在的屋子里走,边走边嘟囔:“迟一点她也不能说我们什么,天黑山路难走,嫌迟就自己来押。”说着,他朝自己几个手下扬声喊了一句:“兄弟们,我们开始狂欢吧。”就淫笑着进入房间。
看着他们走入房间,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有去无回的,韩彤和会让他们到地狱里面去狂欢。我躲在卡车下面,等探照灯光扫过之后,从车底钻出来,在阴暗处整理了一下衣服,掩藏好绑在身上的炸药,戴上军帽,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监狱。我沿着通道,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看过去,希望能够找那个乔治。有卫兵上来盘查,我用流利的日语回答道:“我是三中队的,专门负责运输警戒的。”卫兵听到我熟练的日语,稍微放松了警惕,要看我的证件。我没有准备证件,只能想办法拖延。
这时女人的***声又大了起来,卫兵回头朝那个牢房看去,语气中充满羡慕:“佐佐木队长也太猛了……”我趁机故意转移话题:“嘿,待会我可以给你们看着,等你们俩玩完了让我也去玩儿。我们整天负责运输,却没人慰安我们,找个艺妓还得花我们自己的钱……”那两人听见了两眼发亮,立即就答应了:“行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等我们出来你随便进去玩儿。听见佐佐木的声音,我们真受不了了!”我看着昏黄灯光下,像一个个鸽子笼似的牢房,漫不经心地问道:“哎,是不是告诉一下我哪些牢房是需要重点看护的,哪边是关俘虏的,哪边是关慰安妇的,待会要是有些犯人不老实,我自己可以搞定,省得让你们玩得不尽兴。”卫兵听我这么说,更高兴了:“哈哈,真是我们的好兄弟,想得真周到,左边有些重要犯人,有时过去看一看。待会有个美国俘虏要送走的,在尽头的那个牢房里。那个最烦人了,整天叽里呱啦哇哇大叫,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别让他烦着我。”我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开了栅栏门,在这一瞬间,我在他们后面左右开弓,打晕了其中一个士兵,另外一个回过神来,喊了一声,跟我搏斗起来,我三下五两除二也解决了他。
虽然发出了一些响声,但都被那些女人的叫声掩盖了,没有被人发觉。我估摸着时间,韩彤她们那边应该好了,就沿着那个卫兵说的牢房找过去。果然,不一会儿,已经换上日军军服的韩彤和就找了过来。韩彤还拿着钥匙朝我笑了一下。原来,她和配合,不仅解决了进去的两个日军,还把守卫在门口的两个卫兵引进去解决了。而此时,监狱外面的小五和汉杰、小贵州等人也趁塔楼上的哨兵借火点烟时,把绳索带钩的一端扔了上去,紧紧钩住了塔楼的上端。然后借着黑暗的掩护,像壁虎一样附在墙壁上,攀着绳索慢慢爬上来。
一个哨兵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小五,他大叫一声:“戒备,戒备,有人进来了。”其余的哨兵立即发现了齐凇冽他们。这时,齐凇冽等人已经爬上了塔楼,一跃而起攀上了城墙,跟上面的哨兵对打起来。张汉杰连放了几枪,塔楼上的哨兵被解决了。不过,经此枪战,整个监狱的卫兵都端枪跑了出来,枪声大作,齐凇冽他们跟卫兵交火。
我带着韩彤,冲到牢房的最后一间,用枪打开了锁。乔治一个人在里面,我用英文确认他确实是美军上校乔治·文森特之后,扔给不知所措的他一支枪,告诉他我们是来救他的,就示意他跟着我们往外冲。他还不算笨,立即跟上。
而此时,已经用钥匙打开了所有的牢房门,所有的犯人都跑了出来。哨所中乱成一片,守卫端着枪冲进来,一阵乱放,所有的犯人都争着向前冲,守卫看不见哪个是目标,我们随着潮水般的犯人慰安妇涌出了牢房,来到监狱大门处。韩彤朝大门处的日军扔了几颗炸弹,把日军的机关枪炸哑,我们连忙跑出监狱大门。塔楼上的小贵州等人冲了下来,犯人慰安妇们呼叫着冲了出去。我看到小贵州他们,示意已经得手,就带头跑向卡车,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引擎,等小贵州等人边和日军激战,边爬上了车厢之后,我一踩油门,卡车飞速地冲出了监狱大门。又给监狱留下几颗炸弹之后,卡车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