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志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28
|本章字节:5396字
这不,能够破译密码的人来了。
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进来找我,说何耀祖约见我,要我去他那里一趟,好像有重要情况。我欣然应约,他应该知道印钞厂的事是我们干的,现在找我,肯定是关于那批被运走的假钞之事。我叫上跟我一起过去,因为我要当面谢谢何站长把她派到我们这里来,她来了给抗日小分队可帮了大忙了。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哪有这么厉害。我并不是在说谎,她当然厉害,因为我们小组里,每个人的作用都是无可替代的。
拉着来到何耀祖的福来货栈,这里还是人来人往,来去匆匆。心中不由感慨,何耀祖不仅财大气粗,而且浪费了多少祖国宝贵的抗日资源啊!可是,不能要求人人都像自己一样,他已经尽力进行抗日斗争了,虽然方法不对头,虽然成效有限,但比那些汉奸以及我接下来见到的那些自私的江湖混蛋强上一万倍!
这次见面,何耀祖没有摆出那抹踌躇满志的笑容,而是一脸心事。他确实也是为了那批已经运出去的伪钞之事在发愁。他先向我表示了祝贺,说自己知道大华印刷厂的爆炸是我们干的,因为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有这本事了。可是这批伪钞如果进了大后方,结果是不堪设想。于是,他想和我们合作,把这伪钞给毁了,让日本人的诡计不能得逞。
至于怎么合作,何耀祖早就想好了:“这批伪钞存放的地点是绝密情报,我们无法搞到手。但我们得到消息,关于印制和保存伪钞的文件,放在军部的保险柜里。如果把这文件给拍下来,就可以从文件上找到存放伪钞的地点。我知道你们抗日小组有能人可以打开保险柜,这样不就可以知道伪钞的存放地点了吗?”他的算盘打得很精,他出情报,我们出人出力,成了他有功,不成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但他漏算了一点,小五今天就走了。何耀祖一怔,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何耀祖虽然有些惊讶,但他毕竟是多年的老军统了,这种事经得多了,有备案,他笑着说:“这样,我们有个关系,叫铁燕。他明着是开了家宝恒修表行,实际是专门干销赃的买卖,自己则专门能开各种锁和保险柜。”我担心这个人是否可靠,何耀祖却打包票,说他们一直跟他合作,没有问题。不过他这人认钱。然后他笑着补充:“这个你不用考虑,我们会办好,到时候通知你,你可以到表店直接找他。”炸毁伪钞,也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跟他联手,省事省力,何乐而不为?何耀祖告诉我,那个文件放在日本军部第二作战室的保险柜里,然后他递给我一份文件,是第二作战室的地址和建筑设计图。
虽然何耀祖大包大揽,但这个铁燕并不像他说的那样靠谱,因为他是一个混蛋,还是一个吸血鬼。
铁燕的钟表店,开在天津最繁华的商业区。和汉杰扮成商人模样,我们慢慢靠近这家宝恒钟表行。镀金的牌匾在热闹的街上,很是显眼。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跟踪后,我和汉杰走进了这个钟表行。
店内,一个小伙计拿着鸡毛掸子擦拭着柜台。柜台中间,铁燕坐在桌前,眼睛上带着一个修表的放大镜,正忙着修表。看到我们进来,铁燕抬起来头,定定看了我们一眼,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防备。我则上下打量着这个铁燕,只见他一身绫罗绸缎,不像跑江湖的,倒像一个绸缎庄的老板。只是眼中透出的精光,显出这个人的精明、市侩。
伙计上前打招呼,我摆手阻止了他,直接走到铁燕面前,开口说暗语:“老板,我有块汉密尔顿金表,想配条表带,你这有吗?”铁燕停下手里的活,看了看我们,才开口说话:“原厂的没有,有重庆仿造的你要吗?”我回答:“嗯,好,就配重庆的吧。”
接上了头,我看着铁燕:“你是铁燕?”铁燕没有回答,而是让伙计先出去。等小伙计出去,我开门见山:“这次行动的任务你知道了?”铁燕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当然,每次行动我都清楚,那就是我办我的事,你付你的钱。”我有些不明白,何耀祖不是安排好了吗?铁燕把架子端得很大:“我是说,我要先拿到我的钱,而且如果没有成功这钱是不退的,朋友!”何耀祖既然说了,就肯定已经给他付过钱了,铁燕并没有否认已经收过钱,但他还是要钱:“你跟他们好像不是一伙的,我不关心你们是谁,要拿的是什么文件,我就是这样。你也要给我钱,因为我是给你干活。”汉杰非常气愤,张嘴就骂:“你混蛋……”我拦住张汉杰,怕铁燕翻脸。但铁燕根本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对,我是混蛋。但你开保险柜,只能找我这混蛋。少废话,到日本人的军部偷东西,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你们得到什么好处,我不管。让我去,我就要先见到钱。”
跟这样的混蛋谈抗日,谈民族大义,那绝对是对牛弹琴,既然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只能用他,那就要按照他的规矩来。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要他痛快说,要多少钱。他伸出两个指头,要两根金条,而且行动前就要拿到。张汉杰真怒了,就要动手:“我给你两颗手榴弹。”铁燕满脸不在乎,他肯定留有后手。在他这里耽误时间没有意义,我们要完成任务,就必须要用他,他现在完全占据主动,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我说:“好,我答应你,但你要遵守游戏规则。如果你出现问题,你应该知道后果。”铁燕不怕汉杰的拳头,却在意我这句话:“你是在威胁我?”当然,我也不隐瞒:“如果你想要金条的话,可以这么理解。”铁燕一点都不服软,他像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你那套在我这不好使,你记住,在天津除了我,谁也打不开你想要的保险柜。我要钱的同时,也希望得到应有的尊重!”他应该得到的尊重早已卖给了他讹诈我们的那两根金条,不过,我不再跟他废话。跟这样称不上人的人打交道,多说无益。我让他等我消息,他却再一次强调:“记住钱和行动计划应该是同时到。”我没有再搭理他,带着汉杰转身走出表行。
回牛场的路上,汉杰开着车,对铁燕还是怒气冲冲:“干吗非要找这家伙?!”我没有说话。汉杰气出不来,接着唠叨:“我们抗日出生入死,他可倒好,跟我们谈起了条件,还要金条!我真想抽他大嘴巴!”我还是不回应他,只是让他好好开车。汉杰更郁闷了:“头儿,你没感觉吗?这个铁燕,明明就是混蛋和吸血鬼。”
感觉,我当然有,只不过和他的不一样:“抗日要付出代价,包括生命也包括金条,我们是找开锁的人,而不是找爱国者。”明知道我们是抗日打鬼子,他还向我们要金条,这并不可憎,因为他帮我们解决了问题,索要他认为合理的报酬,也是应该的。而且,在我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无论是打鬼子,还是做其他事情,可是汉杰不懂,我相信等他再经历一些事情,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