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饶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12
|本章字节:6832字
瓦屋山苏锡阳银匠在蒋官玉家打金银器,想到邻居伍林妈家中突遭横祸。全家人都成了共产党分子,儿子、女儿、老头全被捉拿,伍林妈是无路可走,找到苏锡阳,“我全家是冤枉的,是被那个砍头鬼陷害的呀!”
苏锡阳也不理解,“伍林叔也没有得罪人啊!”
他在蒋家干活,伍林妈希望他能不能通过人情帮忙打听一下。
苏锡阳疑问,“一个十六岁的大丫头,抓她去干什么?”他认识侯厚成,还有常去瓦屋山去玩的张梓禹。如果找侯厚成,叫厚成再找他哥侯必成问一问,如今问个事也得花银子啊!问得好还罢,问得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了。蒋府活儿多,一待就是十天半月。蒋官玉家里女眷多,每人都有份,一人一件,就要十来件,黄金打耳环一人一对。黄金镶嵌宝石翡翠,红宝石镶嵌黄金也是宝贝,个个女人少不了。
侯必成走过来笑嘻嘻说:“苏银匠,手里忙吗?”“嘿嘿,有活你都看见了!”不用多说几句,苏锡阳知道侯必成想要干什么?揩油。
“给我打点东西。”“好咧!侯老板,您想要打点什么?”侯必成在苏锡阳耳边说:“我要一副女人金耳环,但是我手头没有金子,想找你买,意下如何?”
苏锡阳见机会来了,正好直接问一下侯必成,心想答应过伍妈的事,厚着脸皮问一下应该无妨,笑眯眯点头应许,“侯老板,我手头上是有点老金子,但是不多,是从别人手中收回来的。”侯必成兴冲冲说:“我也不要多少,够女人一副耳环就行了!”
“一钱,还是少于一钱?”侯必成心中老早就喜欢一个妹子,“一钱吧!总不能太小了!多了也买不起。”“一钱,一钱耳环也不小。”
侯必成心想为女人打一件大点的金器,又感到黄金极为贵重,当下成交价是十六块大银元换一钱黄金,这是市面上最普遍的价格。一钱黄金正好用来打一对金耳环。
黄金价格比白银一百倍还多。苏锡阳最高兴到大户官府人家干活,工钱高不说,还可以干些心中有数的勾当。下手的时候如闪电,传说中的金银匠就是小偷的师傅。
苏锡阳把黄金拿出来给侯必成看,侯必成把黄金放在手掌心上掂量,笑说:“金子就是沉手,难怪女人那么喜欢金子,真是个好东西。”苏锡阳一笑,“所以说,女人都是为了黄金珠宝才投胎转世出来的。”
侯必成哈哈大笑,“女人死了,要是不投胎转世,这个世界光有男人没有女人,叫男人怎么活?”苏锡阳说:“所以,男人再怎么穷,也要舍得给女人打点金子。”侯必成说:“不过,这些年头天天打仗,死的全是大男人,女人多了,没男人要。”
苏锡阳笑说:“女人再多,还是有很多男人找不到老婆,打一生光棍。不说别人,就说蒋府,你说有多少个女人伺候一夫。还有你们这些大老爷。”
“嘿嘿,也是呀!”
苏锡阳做生意要讲价,“凤凰楼里金价,你晓得吧!十六块袁大头一钱足赤金,我给你熟人熟事十五块八角好不好!”侯必成哈哈大笑,“给我个面子,十四块好了!”
一下要少两块大洋,那可不是个小数字,苏锡阳陪着笑脸说,“侯老板,太便宜了,我吃亏要吃大了。”侯必成一笑,“我不会要你吃亏的!”苏锡阳心想,说不怕他是假,正好机会来了,开口问问伍妈家里事,“以后有好事,请您多照顾照顾我就行了!”
侯必成笑说,“那是理所当然的。喂!你家和伍美仙家是隔壁,伍美仙是瓦屋山一个仙女儿。她全家里人暗通共,难道你没闻到点什么?”
苏锡阳吃了一惊,心里正想问他这件事,想不到他倒是先问起我来。“嘿嘿,我一天干活忙到晚,回家上床倒头便睡。不过,侯老板,我倒想问一问,他们全家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真的是通共?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有!”侯必成“嘿嘿嘿”冷笑一阵,“为什么说有呢?有共产党分子,成天在他家进进出出,伍美仙别小看她十五六岁,不但是共产党分子,而且是共产党积极分子!你是想为她说个人情是吧?”
苏锡阳认为人熟,“嘿嘿,想说情那是不敢的,不过只想帮忙打听一下。”
“好呀!她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呢?”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俺又不是当官的,邻居嘛!”
“没有好处?邻居?好哇!你还够义气的呀!”
“嘿嘿,总不能说她们全家是共产党吧?”
“共产党,谁说她是共产党了!”侯必成变脸比脱裤子还要快,阴森森刀疤面孔看了就可怕,“嘿嘿嘿”冷笑几声,“不过,有人说你通共,你就是共产党。”
苏锡阳争辩,“这不可能。”
“不可能?哼哼,她家里进出的人,你就没看见过?”
转眼间引火烧身,“侯老板,我看他们干什么?”
“我不相信,你没有看见!她们全家人,个个可是通共,老老少少都通共,全家人犯了死罪。要说这个连带吗?你也晓得什么结果!”侯必成阴险恐怖,“张专员杀共产党人你是知道的,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走漏一个。有时候,一个村里有一两个人通共,全村人全当成通共罪,杀,再两个字,杀光!”
苏锡阳心里一紧,火烧到自己的头上,听他这么一说,这盆脏水还要泼到我的头上了,还问出个大祸来了。杀杀杀,意思连邻居也要遭殃。
“不过,由我想一想。我可直接告诉你,当今的天下,有些事情可以大也可以小,这是很复杂的。有没有罪,说你通共不通共,大大小小,我也可以说了算。”
苏银匠听出了侯必成话外音,“天啦!听他话音,这栽赃陷害还不容易。”赶紧为自己开脱说:“侯长官,我,我可是个树叶掉在头上,就害怕的人。回家上床就睡着了,就如一头死猪一样。天打雷,我就听不到,隔壁有道墙,更不晓得有什么事。人家有什么事,怎么会告诉我呀!况且,他们家有这种事,更加神秘!”
“你怎么知道,他们家里更加神秘,说明你是知情者,你这句话叫什么来的,啊!不打自招。”苏锡阳急了,“冤枉,老总,我是说错了话。”
“不,你不是说错了话,你是无意之中说漏了嘴。不要多说了,你放心好了,你也认识我,我也认识你,也算得上是个朋友吧?”“是是!是朋友!”
侯必成说:“我对你讲,你隔壁邻居有来头。伍美仙别看她十五六岁,骨子里就是一个共产党。”苏锡阳摇头又笑嘻嘻说:“这个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侯必成说:“好了,苏银匠,你刚才说的,也许你说的也有可能。我也是和你开个玩笑,我会给你个人情面子,为你打听一下!唉!这个女人贱骨头,有福不会享,天生一副贱骨头。跟大爷有福不会享,要去跟着一帮穷鬼闹革命,一百个美人头不够杀的。”
“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句,别多事,少管他人闲事。你也要老实点,瓦屋山共产党进进出出的,少不了哪一天,有人一口咬定你通共。你天天走村串巷的少得了吗?”
苏锡阳额头上冒出汗珠,侯必成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好笑,“这人小气的,连两块钱也不肯让,就是送给我一副女人耳环又如何?给他机会,不知道讨人好。”
苏锡阳擦了一下额头汗珠,“侯长官!我是个老实人,我说了,头上树叶掉下来就怕打了头。共产党就是用黄金裹住我身子,叫我去,我也不敢。黄金给我打件金衣穿,我也不敢干这种事。参加共产党这个要杀头,我又不是不晓得。”
“晓得就好!嘿嘿!人头落地,什么也没有。”
“以后她家事,我留点心就是。”侯必成拍了一下苏锡阳肩膀笑说,“这还差不多。你知道张专员厉害就行!我还有一句话对你说,乱世做人还要留有余地,该赚钱就赚。”
“是,是!”“懂了吗?”
苏锡阳知道,这单买卖要吃大亏,“是!我知道!十二块大洋你看,这该便宜了不少吧!你看好不好?”“十块,整数。你照应了我,我会记得的。”“十块,好了十块。”
“赊账行不行?”“行行!别人账我不赊,侯长官的我赊。”
知道侯必成不是他弟弟侯厚成,兄弟二人都恶,但是侯必成是骨子里作恶。
苏锡阳记得三个月前,一个风高夜黑的夜晚,侯必成带领十个乡兵闯入伍家,不由分说,抓走了伍美友全家三兄弟,硬说他们通共,屈打成招。
关在大牢里一个月后,蒋官玉借用张虎势力将伍美友兄弟三人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