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饶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12
|本章字节:7240字
陈细玉拄着拐杖,将地面敲得“咕噜”响。陈细玉为何将拐杖敲打地面,也许他自己心中在想什么?连接不断的把地上敲打得“嘟嘟”的响,这不是叫通风报信打草惊蛇。他还连咳几声,“咳咳!咳!”一步一步的向芋头田走来。
陈细玉老远就看见三娘正在低着头,忙着手中活,在打田边上的杂草,动作很快。三娘好像什么也没看见,打一阵杂草,又是伸直腰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摘芋禾。陈细玉走近跟前,才抬起头来。陈细玉先打声招呼,“三娘!”
“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没事,想过来转一下,好久没有来了!”
“山药地里草,你拎完了?”“完了!”
陈细玉问一声:“炎牛!”“东家,我在这头!”仇炎牛低头干活,连头也没有抬。“你腿又不方便,花生地呢?”“还没有,不过差不多。我估计芋头结芋头子了!”三娘问,“你不是在打花生草,豇豆,你摘回家了吗?”
“没有。”陈细玉说,“我也早想到芋头田来看一看,有好久没有来了。芋头禾长齐了头,比去年的长势要好得多,更旺盛。”看到情况正常,心里也踏实下来,一双眼睛在田地头四处张望。“炎牛呢?”三娘说,“你不是刚叫了他吗,他不是答应了你吗?他不是在东头那边打杂草吗?再打一会儿就打完了。再打一会儿,我就回家做饭。”
三娘把一堆芋头禾放进箩筐里。
陈细玉拄着拐杖,想下了芋头田,到田中间转一转。刚才,一对野鸳鸯在那处地方滚来滚去的撕咬,地面上的小草被踏平了一大块,清晰可见。三娘猛然想起,“你下田来干什么?拄拐杖拿棍子,田里又不好走路。腿又不好,摔跤怎么办?芋头禾长得太密了,摔了跤事小,别伤了禾苗。”说的话不客气。
陈细玉说:“我想下田里看看中间地。”陈三娘回答,“有什么好看的,在岸边转一圈不就得了。在岸边不是看得更清楚了吗?”“嘿嘿,好长时间没有来芋头田,还是下去看一看的好,田中间的芋头禾太密了。我怕中央的映了林,禾杆不通气。”
陈细玉硬是要往芋头地林子里闯。投石问路:“谁在芋头地里捣鬼,把芋头禾与叶子全打歪了。”陈细玉没有目标的惊诈,想来一个敲山震虎,“是不是,终南山上的野猪跑过来了?”“哪有什么野猪?”三娘清楚陈细玉离她俩在干那事儿的地方还远着,芋头林子那么密,如果不走到跟前来,是一点破绽也看不出的。
她知道陈细玉喊的话是投石问路。陈三娘心想:是哪个死鬼头教他的?差点惊吓了老娘。他闻到了什么风声不成,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炎牛呀!”陈细玉又冲着芋头地大叫一声。“哦!”仇炎牛慌忙回答:“东家,我在这儿,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吗?”仇炎牛心里并不慌张,双手并用,又捞草,又摘芋头禾。把一些还是嫩的芋头禾叶子也摘了。
“芋头田里草打得怎么样了?”“我看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陈细玉拄着拐杖从芋头林中退了出来,就往田岸地边走来。仇炎牛忙着手中活计,装着若无其事笑问,“东家,你有空要多过来看看。东家,我看今年芋头长得比历年都好。东家,今年一定是大丰收。东家,今天一个上午,有可能打得完。东家,还有什么吩咐吗?”仇炎牛心里想过,如果今天的美事被东家撞见,只要东家叫喊一声,就把他扼死在芋头地里,再挖一个深坑埋了。
陈细玉说:“没有什么事,我有很长时间没有来看芋头田。看看芋头长得快,都密了林子。随便转一转。你们忙吧!我再到西边湖田看看那里稻谷。三娘,我先走了。”
陈细玉拄着拐杖往西边湖田方向而去。心想:三寸丁言之无物,简直在胡说八道。我好险喊人来了,事过三思,差点冤枉了人家。想起自己卧塌在病床上,不是三娘无微不至的关怀,才好得那么快。我不能冤枉了三娘。
想起一个古老传说,有一对男女在野外交尾,突然一声炸雷,苟合在一起拔不出来,来人砍下嫜尾,后来嫜尾遗弃在妇人腹中……这头是上天在惩罚。
陈三娘说:“细玉,你转一会儿先回家,中午饭你来做。菜园豇豆没有摘,下午再去摘,下午还是我去摘好了。”三娘看见丈夫走了,一步步往西边湖田方向而去。
陈细玉回头说:“知道了!”蒋久哥的话在陈细玉耳边说过多次,往日是模棱两可。陈细玉心中还是复杂。心想三娘是大户人家,从小有道德规范。人家都夸三娘贤惠。他们都好好地在干活,男女之间少不了接触。唉!是我多心了?是不是我错怪了他们?但愿如此。难道老放牛的是在瞎说?分明看见他两个人在分头干活,各干各的,不可能有这种事。我三娘不是这种人!我也真是的,自己也跟着别人起哄瞎猜。三娘平时对我可好了。
自从生了病以来,家里重活不要我干。三娘对我又关心、又体贴的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看我,煮好的饭叫我吃。俗话说,成人者少,败人者多。总会有些人专门爱挑拨离间让夫妻不和。唉!差点坏了大事!还是古人说得对,成人者少,败人者多了。仇炎牛年纪轻轻的也不是那种人,平时看他多本份。一心干活,连话也很少说。我不能错怪人家。
陈细玉正往家里走去,正巧又碰上了老放牛蒋久哥牵着牛也要回家。老放牛先问,“到芋头田里去看了?”蒋久哥心中在暗笑:“丈夫,丈夫,丈内是夫,丈外是‘敷乎’!”
陈细玉脸上表情不那么难看,心想此人,我看他一生不地道。“好看吗?”“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我很长时间没有看见田里芋头,想去看看芋头田。久哥,我正要找你,有一句话我要对你说,正好又碰上了你。”“什么话?要谢谢我!”
“久哥呀!你也是上了岁数的人。”“我怎么了?”“平时我叫你声久哥,只差叫声大叔了。你今后,说话要注意点,不要胡乱讲人不是。特别是那种事情。今天,我当着什么也没有听见了一样。我家三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呀,再也不要捕风捉影了!你这么大的岁数人了!”陈细玉用拐杖狠狠敲着地面。
蒋久哥说:“细玉,我四十岁有六了,五十差不得几年也快叫得应了。我胡子大把,还活十几年就够本钱了。人慌马乱之年,快要进黄土了。是黄土掩半截的人,我难道说假吗?”陈细玉不愿理他,“今天的事到此就算了,你再也别说了。放牛去吧!”
蒋久哥却觉得此人不可救药,又是不可思议,“你,你……”“你放好你的牛!”
老牧童蒋久哥气得翻白眼,差点气哭了,“女人要偷人,绿毛乌龟缩头。戴着绿头帽做乌龟,自己愿意缩着头,没有办法。”牵着牛往东边山坡一边走了一边唱:
斑鸠占了喜鹊巢,斑鸠喜鹊共个巢,喜鹊巢边喳喳叫。喜鹊叫个屁,死牛不愁急,我剥牛皮的愁什么急。采茶调子又唱了起来:人在人上者,欲在其中也,其乐无穷也。人在人之上,欲行之中,上上下下其乐无穷乎。
陈细玉拄着拐杖,转了湖田后直往家中走去。陈三娘远望着丈夫离开长叹一口气,“唉!人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做?两面做人是不是人?古往皆有之,该死鬼总算走了!”
蒋久哥唱他的乐逍遥,“天要下雨娘改嫁,人生哪个不多情。河边青草相依恋,隔壁打倩又骂情。天不下雨禾苗死,人不风流天无阴。代代江山朝朝主,今人莫笑古时人。”
主人前步刚走,后脚长工就想继续。仇炎牛快速的往三娘这边走来,低着头,如野兽过林一样,走在芋头林中。因为走得急速,芋叶弄得摇摇摆摆哗啦响。
陈三娘轻轻叫唤一声,“官人!”“娘子!”
“冤家,你好狠的心。”“我心哪有娘子狠呀!”
“好了,好了!官人在想什么?”“想,刚才那人来了,如果,闹翻起来,你是为哪个?”“不是好好的吗?何必要为哪个呢!”“我曾想,撕破脸皮,一不做、二不休,就芋头地里挖个坑,将其埋了!”“不可以!也不行!”
“只是开个玩笑,生什么气了!”
“不可以这么想。”
男人抚摸女人屁股,“好了!不多想了,人肉买卖还没做完。”“你就知道肉的、肉的!吓着你了没有?”仇炎牛大笑说:“拐子脚,吓不了我!怕他何理?怕他不是男子汉!只怕你怕了!”“贫嘴!”
“我才没贫嘴,兴头上,差点败了雅兴。娘子,兴趣还在吗?”陈三娘说:“大官人,我的冤家!奴家还没有消退呢!”“娘子,你看看它还在发怒儿!”
“人生难得几回野外鸳鸯合。”“人生难得几回醉意。”“罢了!”
陈三娘轻薄地说:“大官人!”“娘子!”“我小冤家,奴家也和你一样,在快活林里放得开了!”“好了,好了!我也轻松了!”“你真是天下第一号偷心贼,采花贼。”仇炎牛得意大笑:“你也是天下第一大淫婆娘,在老公面前一派正经,老公一走原形毕露。”
陈三娘脸上红云顿起:“奴家本是良家妇女,只因冤家每天在耳边叫魂。叫得奴家心神不安,叫得奴家心猿意马,叫多了奴家心慌意乱,再叫下去奴家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