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荷塘边上，看着亭亭玉立在水中芙蓉。

莫慧君饮着清酒，触景生情用越剧深情唱道：“前年看花人痴笑，我将落花尽埋葬。花魂人魂无知去，风流不是荷花情。……荷花出污泥而不染。”

声声怨怨，有点悲怆之感。

“带点笑的，要些快乐的！”张虎在莫慧君耳边说：“林黛玉这个女人，这一生就是多愁善感的，连男女之欢，我看还没有欢乐享受过。所以可怜兮兮的死了，叫人伤心同情。想起如此艳美的女子，死了太可惜！曹雪芹把这个女人写得那么像个人样，长得花容月貌，有什么用？连男女之事，也没有享受过，可谓白活了十八岁。假如林黛玉像你这样热情奔放，也不会死得那么可怜！”

莫慧君嫣嫣一笑，“这叫人各有各的活法，大家如果是一种活法多无聊，又多可怜！”“是呀！我慧君又有林黛玉文质，又有潘妹妹豪情。”“官人见笑！可惜没有遇上贾宝玉！”“没有了贾宝玉，难道就没有个假宝玉？还有薜蟠，还有贾政、贾道人。”

二人笑了好长时间，莫慧君说，“是什么人害死了她？是封建制度下男人把女人放在火堆上烤，还要给她一顶三贞四德的大帽子带上。还有贞节石碑坊立上。男人可以花银子娶三妻四妾，这样做可以叫女人开心吗？”

张虎笑嘻嘻说，“嘿嘿！你错了！民国政府正在纠正过去的错误！”

莫慧君说，“依我看，民国政府也好不了多少！听说过延安吗？”

“慧君，你今天在我耳边说延安，我不计较你，好在今天是国共合作一致对外。”“将军，你要明白日本人总归是侵略者。”“也许是的！”

莫慧君在张虎耳边说，“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什么话？”二人谈心谈到情深之处，“我什么话全都告诉了你，自从我来到蒋家，蒋官玉从来不把我当成人看，最多把我当件礼物罢了！”张虎故作姿态问，“你的意思，是伯公兄，将你送给我了不好？”

“不是不好，这是其一，”“难道伯公兄还有其二不成？”

莫慧君宁为玉碎，想把她知道的悉数告诉心上人，“常有日本人，”

“怎么了？”“暗中来与其家中，嘀嘀咕咕一阵就走了！”

“此事我知道了！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要乱讲。”张虎认真看了莫慧君几眼，心里真是一惊，女人把这话只告诉了我，如果对别人讲起多可怕。心里说了一句：不是同路人。对这个女人还是要小心点好，不过一个小女人也奈何不了，逃不出如来手掌心。

莫慧君对主子早生异心，“你把我从他家中接走好吗？”

“好是好！不过……”“不过什么？”“不过……”张虎很难回答。

莫慧君冷冷一笑，“我知道了，你们男人个个是一样，把我当成玩物玩玩罢了！”莫慧君很生气，张虎打从心里喜欢莫慧君，“不会，也不是！在你面前绝对不是！我爱你，你是知道的，为了想见你，风雪夜急下军令，命令三军立即起程。”

莫慧君假装生气说：“这个，我相信。那……他这个臭男人，女儿心，他懂吗？女儿情，他知吗？他最多把我当物用银子买来，顺手人情就卖了，你呢？喜欢就接我出门玩上几天！不喜欢又把我送回来。你一天不高兴，不是照他样子学。”

张虎低着头，“目前不可能，前方不断打仗，而且用兵又紧。我实在没有办法！”

女人今夜多喝了几杯酒，有几分醉意，“哈哈哈！嘿嘿！他这个臭男人！你什么也别说了。”莫慧君突然想起《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杜十娘大骂李甲，“我当初是瞎了双眼，怎么会被你几句花言巧语所骗，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甲一看是满箱珠宝吃惊不小，“娘子，你怎会有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嘿，我要全扔了它！”李甲心痛地说，“别扔了！我求你了！你知道吗？我为你，遭到父亲怒骂！别丢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我留它还有何用！悔不该，我当初看错了人！你辜负了我！”杜十娘投江而去。

莫慧君想到杜十娘的悲惨命运，联想到自己的将来，不知是什么结局，又有了目前所谓真爱，是高兴的哭泣，“我爱你，你知道吗？我不图你有什么功名，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军人气质所折服。心想，如果员外不成就你我，我也打算许你终生之情。”

张虎就是军阀的作风，“谢谢！我也一样！不过你把眼泪擦了！你是晓得的，有时候军人心硬如铁。但是又最怕见到别人流眼泪。我想过，蒋官玉如果不早日把你送给我，我可就要对他动武了！”莫慧君转悲为笑，“嘿嘿，当然你没有这么去做。”

“还用得着我去这么做吗？”“当然不会。将军，我深深的爱上你，有好多年了！而且有时候爱你爱到了钻牛角尖。你知道吗？自从我十七来到蒋家，一直孤芳自赏。那年你才三十三岁。你到了蒋府来，你穿着军尼装多有气质！”

“我看你第一眼，惊呆了！眼前的你，不就是当年杭州城里的薜琳公子吗？”“薛公子与你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你长相太像他了！他跟我父亲一起闹五四运动，后来被北洋军政府，有奸细告密。”“怎么了？”

莫慧君说到这儿泪水直淌，“想当年，薛公子与我父亲一起被北洋军阀抓住杀害了！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我一片真心。后来日本人侵略中国，我叔叔还有我哥哥……”

“你哥被日本人抓去，我找关系，不是将他放回来了！”

莫慧君抱着张虎的宽阔背膀，“我叔叔被日本人杀害了！”嘴唇吻在他的脸和嘴上。

第六感观反应，张虎只差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又连忙将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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