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好大喜功穷兵黩武

作者:兰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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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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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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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440字

本来当日太宗举白帜靖难时,梅殷引兵抗拒就让太宗怀恨在心,所以他入京后就逼迫令宁国公主咬破手指,写了封血书,招尚驻兵淮上的驸马梅殷进都城,驸马梅殷得了血书顿时大恸痛哭,尤其是当来使告诉他建文帝已然自焚,驸马梅殷泪流成赤地说:“君存与存,君亡与亡,我且忍死少待。”太宗一听说殷驸马与来使进京来了,也是同样地忙下了宝座,在迎接的当时也是同样安慰说:“驸马劳苦了。”


梅殷冷冷地答了句:“劳而无功,徒自汗颜。”说得太宗无话可对,默然中暗暗下着狠心。而梅驸马最最该死的还在于,当日方孝孺不肯草诏,在把太宗大骂一顿时,骂什么满朝文武除驸马梅殷之外,尽是贼臣。从此太宗就认定梅殷是方孝孺的同党,杀梅殷的心也越切了,几次要把据守兖州的梅殷拿入京来治罪,都被当时尚在人世的徐皇后挡住。如今经陈瑛这一奏,于是太宗就让他把这件事悄悄办妥。


潭深、赵曦是梅殷部下的正副指挥。那天赵曦和潭深请梅殷校阅操兵。梅殷在与潭、赵两人并马出城,到了护城河边时,两人一声暗号,把梅殷推下河去,梅殷部下的卫兵慌忙要下桥去救,潭深拔剑大喝道:“谁敢救援梅殷,俺就砍下他的脑袋!”卫兵们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梅驸马在水中淹死了。然后谭、赵二人只草草地上报说梅驸马自己不小心落水死了,太宗自然是哼哼哈哈含含糊糊地就算了事了。


那天,太宗携了玉妃往游西苑。太宗迁都北京时,特意命建一个大花园在河东,赐名叫作西苑。西苑距御花园约有半里许,西苑里面有无逸亭,有温玉泉,有秋辉夕照,有漪涟池,有清芬尽在,有风月无边楼、雪玉亭、明镜湖、玉树翡翠榭、放鹤亭、松竹梅三清轩。种种名胜,都是清幽煌丽,无美不俱的。恰逢正又是三月阳春的好天气,碧柳丝丝,红花如锦,千花万卉,共斗芳菲;又加上苑中的画栋雕梁,太宗边游看边愈觉得景致优美无比地赞不绝口。正在有兴有致的当儿,忽听得园外一阵哭嚷声,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子领着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就闯进园中来。太宗在吃惊中,一瞧原来是宁国公主,自己的妹子、太祖的长女,当然同时也驸马梅殷的妻子。


太宗马上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在那儿怔愕着。宁国公主一见了太宗,就拖住他的衣袖大哭起来,还不住地把头向太宗身上撞。太宗忙说:“有什么话尽可以好好地讲,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儿?”


宁国公主大哭道:“还有什么话好讲的,你只把梅驸马还我就是了,否则我今天就撞死在你面前!”原来宁国公主得到心腹的密信,知道了梅驸马遇害的真相,于是她放声大哭,领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奔到宫里来,就和太宗拼命。太宗做了亏心事,不觉也有些愧对公主,只好好言劝慰,公主却只是不肯接受,一味儿乱哭乱撞,一定要偿梅驸马的命,这一着颇是厉害,再加上又有那几个孩子也来缠绕着太宗,啼哭着向他要爹爹。太宗这时又不好变脸,正当十分为难无可奈何的时候,恰巧杨士奇和杨荣因蒙裔阿噜台卫率领部众又寇边疆,守臣都指挥哈蜜飞章入奏,急求援兵。主持内阁的杨士椅、杨荣接到了奏疏不敢怠慢,一进西苑,正好撞见宁国公主在和太宗拼命。


心如明镜般的杨士奇就上前来,劝说宁国公主木已成舟,还是另想他法吧;杨荣也来安慰。两人直说得舌软唇焦,宁国公主这才答应,把杀驸马的潭深、赵曦立时正法,三个儿子统赐爵禄,女儿照郡主例遣嫁,算做偿命的办法。太宗因为过于亏心不好不从,当即就封她长子梅顺昌为中府都督同知,次子梅景福为旗手卫指挥使,并命把谭深、赵曦限日正法,又加赠梅驸马为靖远公。


宁国公主这才领着三子一女,含泪着出了宫,然后立时就拿了太宗亲书的谕旨,命刑部逮捕赵曦、潭深。赴京后,宁国公主又亲眼看着他们把赵、潭二人押赴断了头台。


梅殷一死,不光是宁国公主和他的三子一女痛哭不止,梅殷麾下的部将瓦剌灰,在随事梅驸马多年的忠诚情感中,也是同样地终日悲恸。到了谭、赵这两个十足晦气的倒霉鬼替罪羊捕到时,他不顾自己位卑职微,也上殿伏阙呼吁,请断谭、赵二人手足,并剖肠挖心,祭奠阴灵。太宗因为心虚,不好不从所请。


瓦剌灰叩头谢了恩,马上就直奔法场,把谭、赵二人截断四肢,又开胸破膛,挖出鲜血淋淋的一副心肠,跑到梅殷墓前,放在祭案上,且叩头无数且大哭了一场,然后解下衣带,套颈自缢,一道忠魂,直往西方。


倒霉鬼替罪羊不仅姓谭姓赵,同时倒霉鬼替罪羊还姓陈,陈瑛一向伺隙弹劾别人,万不料想太宗忽然以查得陈瑛平生险诈、诬陷多人为名,竟将他也下狱论死,立时天下称快。


太宗朱棣本来是个好大喜功不惜穷兵黩武的人,他见郑和出使西洋让海外归心,越发觉得雄心勃勃了。其时恰巧交趾国内乱,太宗派去的使臣因为责怪他们朝贡迟了而被杀死,太宗以此为借口,立谕平西侯沐晟出兵往讨,不想却只得了一个大大的败仗而不是他们想要的朝贡和臣服。太宗越发忿怒,点起了大军三十万御驾亲征,平了交趾后,又回军平了沙漠,还在斡难河边勒碑纪功,大军这才班师回朝。


当年汉武开边比之今日明代成祖之好大喜功也很逊色,就是元廷黩武时,也不及其讨安南、征漠北的穷兵之举。当然太宗朱棣也是自有苦衷的,因为他得国名不正言不顺理不直气不壮,不错在当时当世他可以杀人如麻血雨腥风,但对于来世却是鞭长莫及,于是为了不贻给来世以口实,不得不耀武扬威,以期掩盖前愆于万一,全不管当时的国家已然是师不胜劳,财不胜费。


最最可恨又可怕的是,成祖太宗志在张威,不在务本,成国公张辅颇有远图,三擒番酋叠著奇功后,就在此地建设郡县,主张以殖民统治,然而却不为只有寸光之目的明成祖朱棣采纳,只管把张辅匆匆召还,致使前功付之流水。


而漠北一役,未曾平定蒙族,却马上就急着铭功勒石,自夸功绩,说什么从此以后,使四方来归,天下清平,太宗稳做安乐天子。如果说他非好大喜功,看来是不当的。成祖之成,看来也真是不能无愧。


斜阳西下朱棣末日


永乐十八年,山东闹起了白莲教,在被镇压之后,太宗和杨士奇等议定出兵大征阿噜台卫,太宗又下谕即日亲征。杨士奇等再三阻谏,太宗就是不听,命皇太子高炽监国,自己到御校场来,点起三十万大军,出塞北征去了。这一次的亲征直到了永乐二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424年,总算把阿噜台征服,这种征服的标志是到处搜寻鞑靼军的踪影而不见于是太宗下谕得胜班师。


大军到了白邙山,正是赤日炎炎的七月,忽然京中的警报到来,原来玉妃仙逝了,于是太宗哀悼异常悲痛欲绝,想她一朝风凄月落,玉殒香消,可怜昔日鸳俦,如今竟化作昙花幻影。于是太宗临城一恸为的是红颜逝,不重功臣重爱妃。而太宗本人也因为衰毁太甚,圣躬开始不豫。


到了榆木川(今内蒙古自治区多伦县西北)时,太宗的病越发沉重了,便召杨荣、夏原吉、金幼孜三大学士及英国公张辅等到榻前,太宗嘱咐了后事,令太子高炽即位,杨荣等顿首涕泣受命。


这天的晚上,太宗忽然睁开眼问内侍海寿,到北京还有多少日的路程?海寿跪禀说须得七月中旬才可能到达。太宗于是长叹一声:“看来等不得了!”说罢就紧闭了双目。海寿见太宗形色不妙,忙去报知侍驾的大臣。杨荣、张辅、金幼孜等慌忙进御帐来问安时,太宗早已驾崩了。


投缳殉主


杨荣等痛哭了一场,却不给太宗发丧,只令内侍海寿赶快星夜回京,而杨土奇等将太宗的遗体安置前锡裨里面,上护着翠盖,一路扶丧回京。于是内侍海寿飞骑到了北京,当殿宣读遗诏,皇太子朱高炽拜而受命。由大学士杨溥等,当即扶太子登了大宝,他就是仁宗皇帝;百宫上殿叩贺。


仁宗皇帝改是年永乐二十二年即公元1424年为洪熙元年,尊谥太宗为文皇帝,庙号太宗;到了嘉靖年间,又改庙号为成祖。追谥太宗玉妃为昭献贵妃。


仁宗又册立妻张氏为皇后,长子瞻基立为皇太子;又晋杨士奇、杨荣、杨溥为内阁学士;夏原吉为尚书,金幼孜为文渊阁大学士;黄维为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张辅世袭英国公,加封太子太保。同时仁宗一面替太宗发丧,一面草诏布告天下。


太宗丧车将到北京时,仁宗忙遣太子瞻基先去迎接,杨士奇等朝中文武护着太宗遗骸,直进东华门,到了仁智殿才停住。仁宗亲自祭奠后,照皇帝礼盛殓了太宗,择吉日安葬于长陵。


本来太宗在死前召见英国公张辅嘱咐后事时曾说他的丧礼依照祖制。可是在下葬前,仁宗朱高炽为表示自己的无尚孝心,就决定来个特别的表示。


三十名美貌如花也青春如花的宫女当然没有被告知她们将用自己的如花生命来为这个一生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嗜血成性的永乐皇帝殉葬。这些宫女当时只是先被款待以丰盛的宴席,接着被带进一间密室,彼时她们已预感到形势不妙,可是除了束手待毙,也就只有用自己的眼泪来为自己的如花生命悲泣了,于是一时间哭声震殿阁。


果然接下来她们被迫站在小木床上,然后任凭绳圈套住了她们的脖子,在宦官撤去小木床的一瞬间,她们就这样拼舍着如花似玉之身和锦绣年华和大好青春,被活活地吊死,然后她们就被美其名曰为“投缳殉主”。


三十名美貌如花也青春如花、一时间哭声震殿阁的拼舍着如花似玉之身和锦绣年华和大好青春而“投缳殉主”的宫女所殉的明成祖朱棣,他从公元14o2年到1424年在位,年号永乐,历史上又惯称为永乐皇帝。


在中国古代著名的帝王当中,和永乐皇帝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是郑和下西洋、奴儿干都司、《永乐大典》等等。稍有点历史知识的人还知道,永乐皇帝五征漠北,八十万大军下安南,浚通大运河,大规模营建北京。


作为一个封建帝王,永乐皇帝能干好其中一件事就足可以跻身到著名帝王之列,他却干成了那么多,而事实上还不止这些。但是,他的名字也同时和“诛十族”、“瓜蔓抄”之类的残暴更残暴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是的,永乐皇帝就是这样的矛盾,他派郑和下西洋,也扣除了禁海闭关的痼疾,使前来通好贸易的有三十余个国家。他设置奴儿干都指挥使司,管辖黑龙江、乌苏里江、乌第河,库页岛等地。五次亲征漠北,解除了元朝复辟势力的威胁。他的营建北京城和迁都北京,重修万里长城,组织编纂《永乐大典》等典籍,都对中国的发展有一定贡献。但在这同时,他设置了死亡大本营东厂等机构,加强特务统治,迫害忠义之士;重用宦官使宦官开始干预明朝政事以及对农民剥削、压迫的沉重,又激起唐赛儿农民起义。


所有的帝王将相都逃脱不了历史的评判,而这种评判也只能是现仁现智,永远没有一个定论。所谓身后是非谁管得,诚如斯言。想要管身后是非的人是不明智的,同样,当试图明白一个答案,当认为这个答案可以断定一段历史的真相及谁人是谁人非,这样的时候也是不明智的。因为答案是对历史记忆的一个阉割,一个阴谋的肢解。当你认定了一个答案之后,历史的记忆从此就给否弃了,尽管记忆本身也是游移不定的,也是不那么可靠的——可这样一来,连不可靠的记忆的权力也给剥夺了。“我不可能到场。”这是每一个历史学家都会说的话,可是到场了的就掌握历史的真相了吗?而记忆也不可能再现全部的真相,何况记忆也是守靠不住的!谁守护得住记忆?谁守护得住历史?谁守护得住现在?而“现在”它就会和正在成为历史!用怎么样的记忆才可能重构历史?因为记忆的游移不定,所以人们需要动用关于当时最有可能的想象来补足充实当时的历史,因为想象总是因需要而出现,从而也就成了答案,而这种答案只会破坏而不会有助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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