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未寒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9:39
|本章字节:13912字
明将军低叹一声,待泰亲王抽捕的身体不再动弹后,这才微施一礼,上前抓起他的手腕测试脉息。事关重大,他必须确定泰亲王已经真正死亡。
良久后,明将军轻轻抚平泰亲王依然圆睁的双眼,按理说他本应斩下泰亲王的首级回京面君,但却只是取下他腰间随身所佩的一方挂玉以作信物。这才命令左右士卒:“将他好好安葬吧。他虽是谋反逆贼,但毕竟曾是当朝亲王,不可折辱尸身。”
四月十九。困于石,据于蒺藜。
东方露出一线清冷的天辉,黎明将至,荧惑城的战斗业已到了尾声。
泰亲王的死讯瞬问传遍荧惑城,敌兵大多弃械投降,纵有负隅顽抗者,亦难敌身经百战的摘星营将士。
巳时初,明将军接到军情汇报:共计杀敌九百三十余人,伤敌逾千,近七百人投降,其余敌众皆趁乱逃离;摘星营战士阵亡五十六人,重伤七十二人,其余战士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基本不损战力。
这是一场以弱胜强的大捷,最关键的是泰亲王当场伏诛,将是对叛军士气最大的打击。至此,摘星行动取得了预料之中的最大战果!
明将军目光中虽隐隐透露出满意之色,但依然面色如常,只是对部下点头以示赞许:“用心照料伤员,并好好安葬阵亡的战士,必须记下姓名、留取随身信物。敌军的尸体集中掩埋,此地气候异常,多雾潮湿,要小心疫病。至于那些逃兵不必追杀,最好让他们把泰亲王的死讯传入敌军中。找精明强干的五名士兵回大军传递信息,另外要多派出哨兵于周围百里巡逻,时刻注意敌军主力的行动,并加强城墙的防御,修补损坏设施。降卒集中于一地关押,严加看守防止哗变,不许虐待降卒,如有真心投诚者可派去修筑工事。将战士分为几组轮换,没有任务时都尽可能休息……”他口中一面发出命令,一面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攻下荧惑城固然是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但接下来或许就将面对敌人全线崩溃前最后的疯狂反扑,必须做好一切准备。然后明将军召集几位重要亲信在内城城楼上开会,许惊弦亦随之同往。“恭喜诸位,你们都是摘星行动中的功臣,包括每一名士兵,回京后必有赏封。”明将军语气转而凝重,“但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恰恰就是要如何安全返回。初步有两个方案,一是原路折返;二是就地驻守。但无论哪一个选择,都存在着许多未知的风险,所以要请大家与我共同定下一个决策。”
一人道“末将已派出五位战士回大军报信,如果一切顺利,大军十日内便可重新渡江,届时敌军必不战而溃。我们不如于此坚守,荧惑城中粮草充足,又凭险地而造,我们攻泰亲王是趁其不备,如今有五百精兵全力以赴,纵有数万大军来攻,也足可支撑一些时日。“
明将军沉吟:“虽然凭天行早已接我号令,时刻准备出兵接应,但在未能确定荧惑城战果的情况下,我不能拿十万大军的性命当儿戏。敌人必是全力封琐消息,而路途遥远,那五名战士未必能如期返回,只可惜人手太少,五个人已是能派出的极限。万一有什么差池,可不是守十天半个月的问题。”
“那不如原路退回,敌人不知我们虚实和退兵的道路,虽有阻截,必分兵而行,当能冲开一条血路,只要到了焰天涯,便可无忧。”
另一人谨慎道:“泰亲王一死,敌军必是疯狂反扑。只怕会撕毁焰天涯作为中立地带的承诺,就算到了那里也未必安全。”
明将军沉思不语,在他心里还有更深一层的顾忌。封冰视泰亲王为杀父仇人,但如今在泰亲王已死的前提下,她还会不会放过魏公子的仇人——明将军?焰天涯之所以同意借道,会不会设下一箭双雕的后着?
许惊弦亦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开□道:“兵不厌诈,即使要撤离荧惑城,也决不可沿原路返回。万不得已我们甚至可以更往南行以迷惑敌军耳目,然后再寻机转道回师。”明将军缓缓点头。
“就算得不到消息,凭将军也一定会千方百计前来救援。如果留在此地固守,最多坚持半个月。以我们摘星营五百精锐的能力,肯定没有问题。我可以向将军立下军令状,决不让一名敌人攻入荧惑城。”
“说得也是。何况这里是泰亲王在后方的据点,城中没有居民,我们不用因安抚百姓而分心,全无顾忌之下战斗力可发挥最大,我支持守城。”
“守城不比平原作战,需要多方面的配合。补给最为重要,可正是因为没有百姓运送食物、箭支以及修补工事,只要有一点被敌攻破,全线皆溃。”
“我们人手不足,但可以把几百名降卒调动起来。”
“这些降卒毕竟是曾跟随泰亲王谋反的士兵,若敌军回师来攻,很难保证他们不再倒戈投敌,必须要多加提防。”
“依我看这里地势险峻,敌人大型攻城器械无法运来,只凭弓箭和肉搏,何惧之有?我们虽然只有五百人,但势必会让敌人付出五千、五万的代价。我要在那些阵亡的兄弟们灵前给他们报仇……”
……
众人各执一词,难下决断,但大多数人都支持坚守荧惑城,以待援军。明将军静静听着属下发言,许久后终于开口:“守城与弃城两种方案皆是有利有弊,如果千仇在此,她一定会给我一个最好的选择。依我对她这几年的了解,知道作出分析最重要的判断信息不是来自我们自己,而是敌人。告诉我,敌人现在是什么心态?”
众人陷入深思。明将军继续道:“那些逃离的荧惑城守兵不但会把泰亲王的死讯传播出去,同时也会把我明宗越亲来此地的信息传递给敌人。荧惑城已失守,泰亲王已死,那些曾追随他的叛将群龙无首,毕竟他们都是汉人,稍有血性者就不可能随着乌槎国与擒天堡、媚云教、苗、彝、白等族与我中原汉室作对。那么,如果乌槎国还想赢得这场战争,唯一之策就是趁全军士气崩溃之前尽力封&&琐消息,然后全力以赴杀死我。所以,如果我们留守荧惑城,面对的将不会是小股的敌人,而是敌军毕其功于一役的全线围&&堵,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守几天?”
诸人静默,试想在十余万大军昼夜不停地重重围&&攻下,小小荧惑城不过是弹丸之地,再坚固的防守也难以支撑下去。
明将军肃声道:“记住,我带你们来这里决不是为了译死,一定力争把每一个人都平安地带回去。所以,我的方案是……”
不等他的话说完,一位哨兵急奔而入:“有军情禀报。”
众人看他神情惶急,隐隐都觉得不妙。唯有明将军面容不改:“说。”
“荧惑城东、南、西、北四面皆出现大股敌军,人数皆在万人以上,最近的敌军离城南只有七十里。”
明将军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难怪泰亲王要自尽,只怕连他本人都只是一个诱饵。他大概早已控制不住乌槎国君的野心了吧。”
许惊弦心头暗惊,就算来敌并非主力,仅是木邦城的守军与驻扎在乌槎国边境的人马,但敌人来得如此之快,恐怕亦是早有准备,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刺明计划?依此看来,明将军对泰亲王心意的猜测就算不中,亦相差不远。只不过那或许并不是乌槎国君的野心,而是宁徊风的。
几位将官同时起身:“末将这就去安排守城事宜。”事到如今,弃城而逃更为不智,在荒岭中面对百倍敌军的围&&堵,唯有战死一途。
“都坐下。”明将军的声音依然不急不躁,生死关头,一个优秀的统帅不但要有无畏的勇气与过人的智谋,更需要一份冷静。他镇定的目光扫过全场,待诸人心气渐书后方才缓缓续道无论泰亲王是否一个诱饵,只看敌军迅捷的反应,当知幕后筹划之人决非有勇无谋之徒,尽管他们不知摘星营的虚实,亦能猜出一定是三军中最精锐的战士,何况有我亲自督战,就算明知有百倍敌军,我等也必将拼死一战,决不会投降。荧惑城虽小,毕竟占地利之便,强攻伤亡极大,实乃下策,至少不应该四面八方皆派重兵攻城,迫我死战,围三虚一方才合兵法。所以,这里面一定还另有玄机。”
“或许正如将军所言,敌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置您于死地。”
“不错。非我妄自尊大,在这一场事关两国气运的战争中,摘星营五百战士的性命根本微不足道,只有主将的死才能扭转战局。”
“恕末将大胆直言,请将军换上降卒的服装,趁乱混出。只要到了山地密林之中,以将军之能,必可脱离险境。而五百战士则留守荧惑城,以惑敌军,只要将军安全,就算我们全部战死报国亦无憾。”
明将军淡然一笑:“你以为敌人想不到这一点么?来的人必都是乌槎国异族战士,换上降卒服装反而更显眼。或许敌军故意摆出不惜强攻的姿态,就是要迫我留下与五百战士共存亡;所以如果一定要弃城,也应该是五百人化整为零分头突围,让敌人难以判断追袭的重点……”
“报!”又一名哨兵匆匆赶至,“敌军约二万人马在城南五十里外扎营,城北的万余敌军距离七十里,但亦放缓了行进速度;东、西两面因有山脉阻隔,尚不明敌军动向。请将军定夺。”
明将军捻须沉思不语。有人低声道:“山区中难以发挥骑兵的速度,对于步兵来说,经过五十里的奔波再攻城决不合理,敌人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敌人也防备着我们弃城躲入山林中,所以远远摆下铁桶阵……”
“依我看正好相反,敌人就要故意迫我们弃城而出。毕竟那些异族战士擅长山区野战,也更熟悉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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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泰亲王一死,敌人军无斗志,要与我们和谈?”
探哨不断来报,到了午后,北面万余敌军业已在五十里外扎营,东、西两支敌军则远远围定。但四面敌军皆是按兵不动,不知作何打算。诸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难有一个合理的结论。
争论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每个人都用期盼的目光望着明将军,等待他的决定。
明将军目光闪动,眉头微锁,许久后终于下达命令:“我相信敌人还会有下一步行动,我方暂且静待其变。在此之前,只派数十人负责加固城防即可,其它战士尽量好好休息,随时待命。”这是一场双方殚精竭虑的博弈之局,在没有洞悉敌人的最终意图前,任何决策都存在风险。
许惊弦暗生感叹:仅以实力而论,摘星营目前处于绝对劣势;但对于败势已定的叛军来说,只要明将军不死,就算摘星营全军覆没亦无碍大局。所以,他们必须要用五百战士的性命拖住明将军。若不然,明将军只需躲入山野密林中避而不战,纵然叛军倾巢而出,要杀死天下第一高手又谈何容易?
明将军当然知道其中关键,但是不到最后关头,他决不愿轻易舍弃五百名战士。至少在这一刻,他并没有作出三军统帅、一代枭雄应有的抉择,而是像普通战士一样坚持着对战友们的忠诚。只凭此一点,明将军便足以得到许惊弦的尊敬。
尽管,他永远也不会放弃替暗器王林青报仇的念头!
午后,一位叛军使者孤身前往荧惑城,高声求见明将军。
明将军对此似乎早有所料,命士兵打开城门,与几名亲随在内殿中接见。来人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身材高瘦,一对狭长的眼睛竖吊在宽大的额间,开阖间露出奇诡的寒光,左边额角上还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犹如山精木舞。虽然相隔四五年,但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实在令人印象深刻。许惊弦一见之下顿时认出他来,正是擒天六鬼中排名最末的吊靴鬼。
京弦记得四年前在涪陵困龙山庄,林青与虫大师、鬼失惊、关明月等人被宁徊风设计困于铁罩之中,林青脱围后于乱战中发出暗器,其中一枚袖箭正钉在吊靴鬼的太阳穴上,按说必无幸理,但事后又听说擒天六鬼中尚余四人,其中吊靴鬼安然无恙。此人生性狡诈油滑,惯于见风使舵,想来那时林青等人刚刚脱困,惊魂未定之际也不及验看尸身,吊靴鬼必是诈死逃过一劫,但额角上也永远留下了暗器王的杰作。
想当年若不是吊靴鬼与缠魂鬼一路追踪媚云教赤蛇右使冯破天来到清水小镇,许惊弦的义父许漠洋就不会卷入擒天堡与媚云教的恩怨之中,也就不会身死异乡;而若非那场变故,他自己也不会被日哭鬼掳走,结识林青、虫大师、花想容、水柔清等人,由此开始多姿多彩的江湖生涯……因此在许惊弦的心中对此人虽不乏些许感激之情,却亦有一分恨意。
靴鬼神情郑重,态度恭敬,按礼见过明将军后,呈上一封书信。
明将军眼光在吊靴鬼身上略略停留一下,随即展开信笺,轻声读道:“乌槎国谨呈书于明君宗越帐下:
“两国交兵,攻者危于城,守者凭于险。轻骑入腹地,宜速战而决,贸进远离后防,实非明智。今泰亲王伏诛,功业虽成,但若进兵于南疆,纵然兵临城下,乌槎绝不为南冠楚囚,不免兵刃互见,无论男女老弱,士军民众,势必拼死一战。
“将军虽有百胜之师,溯逆难返,跋涉千里之遥,疲怠无归。若执意强师远征,或会名动青史,亦可自取败灭。闻君熟读兵书,当知顺昌逆势之理,祸福存亡尽在—念之间。
“为示诚意,三日内乌槎国君将亲至荧惑城商议和谈之事,还请将军静待消息,权衡轻重,莫以将士之性命,成足下之功绩。”
诸位亲随中凡粗通文墨者,闻之不由面现喜色。信的内容虽是不卑不亢,甚至隐含威胁,但说到底只是一封措词委婉的谈判书,就算说是投降书亦不为过。看来奇袭荧惑城一战确实令敌军震慑不已,无心恋战,加上不明摘星营的虚实,唯恐明将军率军直攻乌槎国本土,所以乌槎国君不日将亲自前来谈判。
明将军微微蹙眉,他虽隐有怀疑,但在目前双方力量相差如此愚殊之际,敌人根本没有诈降的必要。何况泰亲王一死,乌槎国师出无名,叛军中的汉人士兵随的可能哗变,和谈亦是无亲之举,至少应有六七分的诚意。
明将军再默读一遍,目光定在信笺上,沉声发问:“相信乌槎国君不会有如此文采吧,而叛军的军师丁先生又是个瞎子,那么此倌是何人所作?看字体娟秀,应为女子所书。”
“将军眼光精准,令人佩服。”吊靴鬼恭谨道:“不过将军大可放心,此信乃是乌槎国君与蒲吾王子、龙堡主、丁先生、陆教主等人共同商议拿定主意才由擒天堡重将叶莺姑娘执笔所写,决不可能造假,否则也不会盖有乌槎国玺之印鉴。”
突然听到叶莺的名字,许惊弦不由一呆。叶莺对自己说她自幼文武皆修,果非虚言,想到与她相处的那段时光,心头微微一荡,而她能替乌槎国君执笔写信,当受重用,但愿和谈成功,再不必与她对战疆场……
明将军冷然道:“两国议和,却由一女子下书,似乎不够谨慎吧?”
吊靴鬼武功虽不甚离,但□才颇佳,反应亦快,擒天堡与外界联络时多派此人。听明将军如此说,装模做样摇首而叹:“将军千万不要误会。乌槎国君此举决非轻视将军,而是另有他意。”他转头顾向左右:“请问诸位,哪一位是吴言吴将军?”
许惊弦愕然。他虽然相信吊靴鬼决不会认出自己是当年的小弦,但却猜到他必是当年宁徊风的心腹,不然何以武功在擒天六鬼中排名最末,擒天堡与媚云教一战反倒留得性命?如果宁徊风化身丁先生之事并没有隐瞒他,极有可能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假设丁先生已猜出自己决心反戈一击与叛军周旋到底,会不会故意揭开身份借明将军之手除掉自己这个后患?
千百种念头在许惊弦脑海中涌上,若他还是以往那个不通世务的少年,乍惊之下必会露出破绽,但如今的许惊弦已非吴下阿蒙,强自压抑胸中翻腾的情绪,面容上反而恰到好处地装出吃惊的模样,望向明将军。直到明将军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后,方才接□道:“在下吴言,不过军中一无名小卒,可不是什么吴将军,不知贵使有何指教?”
吊靴鬼对许惊弦点头为礼,看起来并不曾认出他就是当年大闹擒天堡的孩子:“我们早得到情报,吴少侠乃是明将军帐前最被看重的亲卫,就算目前尚无显赫军衔,班师回京后必会受到提拔,可谓前途无量。嘿嘿,叶莺姑娘与吴少侠毕竟曾有数日同行之缘,所以才自告奋勇特意亲笔写下这封和谈书,并托在下给吴少侠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
“希望吴少侠念着叶姑娘蔡家庄相救之恩,能帮她劝说明将军接受此次和谈之建议,两国军民皆感恩德。”
许惊弦暗地松了一□气。在清水小镇的蔡家庄中,叶莺虽然没有救自己,但他们无意撞破了依娜炼制十毒搜魂蛊,雷鹰扶摇中了赤练蛇王之毒,若非叶莺放血饲鹰,其毒难解,自当承她恩情。
吊靴鬼又道:“不知吴少侠可有什么话,我可替你转告叶姑娘。”
除了明将军,在场的其余士兵只知许惊弦是明将军最宠信的亲卫之一,根本想不到他竟然与擒天堡的重将叶莺有如此微妙的关系,一时各种惊诧的目光齐齐朝他射来。许惊弦脸上不免有些挂不住,心里好一阵苦笑,纵然有千言万语想对那个“女魔头”说,此刻也决非良机。他不敢与众人猜疑的视线相对,朝吊靴鬼摇头不语,随即低下目光。
就在许惊弦垂下眼睑的这一刹那,突然发现吊靴鬼垂在腰侧的左手虽隐于衣衫下摆,但却决不寻常:拳心中空,拇指与小指扣在微屈的食、中、无名三指之上,形成一个诡异的手势。
“真是妇人之见,本将军的决定岂会受帐下亲兵干扰?”明将军放声大笑,“不过你尽可回去复命,明某三日内恭候乌槎国君的光临!”看来吊靴鬼的解释已消去他最后一丝疑心。
但许惊弦知道,或许别人不会注意到吊靴鬼隐蔽的手势,却一定逃不过明将军的眼睛。他相信,正如京师遍布宁徊风的密探一样,擒天堡中也一定会有将军府的卧底,难道就是这个平日尖酸刻薄、遇事溜之大吉的吊靴鬼吗?
如果自己猜想属实,吊靴鬼的这个手势代表着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