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莽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本章字节:13308字
姜子牙急促说道:“什么兵书?”忙解开黄绢,随着书册慢慢展开,一行大字赫然入目:《伊尹兵法》。姜子牙使劲眨了几下眼,情不自禁双手捧起,眼睛几乎趴到书上,确是一部兵书无疑,只见上面写道:“兵者……”不料只读了两个字,眼前一花,被姜良一把夺了过去。姜良把兵书背于身后,道:“姜子牙,换不换?”
兵书战册历来为兵家所重,何况是早已绝迹的兵家鼻祖伊尹名著孤本,看一眼就已三生有幸,何况是一晚。因惊喜过度,姜子牙双手发颤,头脑晕沉,说话语无伦次,连声道:“是……不是……本相……”姜良从案几上抓起羊皮袋子,道:“到底换不换,不换,我就都收回了。”姜子牙忙道:“换!”一把夺下羊皮小袋,去抢兵书时,被姜良捏住手腕。姜良道:“记住了,只能看一晚。”
姜子牙道:“一晚足矣!”
关于《伊尹兵书》一事,已无从考,据说姜子牙正是得到此书,后来才写出传世的中国最早的兵书《六韬》即《太公兵法》。
姜子牙问道:“听说你也是受邪道胁迫,才千方百计寻求医治怪病之法的?”
姜良道:“是,寻求医治怪病之法的代号就叫‘鸳鸯梦’。”简要解释了,又道:“本神医原本是受邪道胁迫,但自从尹晴死后,本神医就是自愿探究‘鸳鸯梦’。本神医就是不能让人小瞧了,不能让后世笑话本神医狗屁不如,连个狗屁怪病都治不了,你想,说不定后世治此怪病就像今天治伤风感冒一样容易。本神医现已成功破解‘鸳鸯梦’,意味着尹晴的法术已彻底失败,所以本神医非得见苏妲己不可。”
姜子牙道:“等等,你说尹晴死了?”
姜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姜子牙道:“那你适才还说?”
姜良道:“在我心里,她早死了。”
姜子牙连夜派出六百里加急,将半部《黄帝外经》和两粒“百味还魂丹”送给伊凡,并通报了苏妲己被擒候斩,以及姜良已能医治怪病等事。
天交子时,姜良前往天牢探监。
苏妲己龟缩在牢房一角,虽蓬头垢面,却仍掩饰不住惊人美艳。
姜良突然涌起一股悲怜,小心翼翼地道:“苏娘娘,你还认得草民吗?”
苏妲己抬头看了,奇道:“怎会是神医?”
姜良道:“苏娘娘真是好记性。当年草民蒙陛下恩诏,曾给苏娘娘医治凤体,怎奈那时医术不精,未能如愿。如今草民已然找到治愈之法,特来医治。”
苏妲己苦笑一下,道:“不必了!陛下就要来接我了。”
姜良赶来朝歌,就是为了给苏妲己治病,不料先被姜子牙拒绝,现在又被苏妲己拒绝,顿时心生烦闷,喝道:“好心当作驴肝肺……”瞥见苏妲己一张苍白的脸,忙又改口:“好心就是好心,嘿嘿。”眼珠转了一圈,暗自思忖,只有实言相告,她才肯服药,于是正颜说道:“苏娘娘可能还不知道,草民被邪道之主尹晴裹挟多年,颇知内情。当年苏娘娘正是中了尹晴的邪招,才得此怪病,时昏时明,痛不欲生。那时尹晴正在试制一种……”
不料苏妲己对此了无兴趣,冷冷地道:“本宫是将死之人,过往之事不说也罢,神医不必费心了。”
姜良张口结舌,半晌才道:“草民糊涂,应该拿《伊尹兵书》和‘百味还魂丹’换你的命!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往头上拍了三掌,叹道:“姜子牙杀的是一个无辜!”
苏妲己道:“神医切勿如此,本宫并非无辜。”姜良以为她不相信是被尹晴所害,道:“草民所说句句是实,确是尹晴所为,让苏娘娘……”苏妲己将他打断,说道:“是与不是都已无妨,本宫现在心里无怨无恨。”
姜良摸出一粒药丸,道:“苏娘娘请服用,草民保管苏娘娘在明日正午之时病愈。”
苏妲己笑了笑,道:“神医真会玩笑,明日正午本宫将被斩首,就算那时本宫病愈,又有何益?病愈与否,都是一个死。”姜良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道:“草民想让苏娘娘以病愈之身赴死……”话刚出口,顿觉不妥,又吸了一口,道:“苏娘娘,不管怎样,草民都请苏娘娘服药。”苏妲己笑了,道:“你走吧,本宫不想服药,也不想再见任何人。”
听她已然把话说绝,姜良暗道:“不激她一激,看来她是不肯服药了。”一双眸子胡乱转了一回,忽然哈哈大笑。
苏妲己莫名其妙,问道:“神医怎样?”
姜良道:“明日你将死于万众注目之下。”苏妲己道:“那又怎样?本宫不怕。”姜良道:“那那……”眼珠又转了半圈,道:“苏娘娘,草民想问你一句,你去见陛下时,是想让陛下见你的头,还是想让陛下见你的身?”
苏妲己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姜良道:“明日你被斩首,头颅滚滚而去,身子沾满血污,既然你已身首异处,你就得想清楚了,你想让陛下见你头还是见你的身。”一句话让苏妲己失色当地!她虽有必死之心,却没想到惨死之状,姜良话虽粗俗,却有道理,苏妲己一时惊恐不语。
姜良趁机说道:“草民有一计,能让苏娘娘以完美身躯去见陛下。”
苏妲己忙道:“神医请讲。”姜良嘿嘿笑了,道:“实不相瞒,本神医是受大周大王所托,今夜来此只为一事……”苏妲己惑目相视,等他往下说,姜良道:“大王仁德,给你两条路自择。”苏妲己道:“哪两条?”姜良道:“第一条,苏娘娘做大王妃……”苏妲己喝道:“胡说!”姜良道:“是是,草民也说是胡说。第二条……”用两个手指头夹着那粒药丸,道:“服下这粒毒药。”
苏妲己伸手接过,再三看了,道:“多谢神医。”仰天说道:“陛下,臣妾来了!”说罢塞入口中。片刻,苏妲己腹内翻江倒海,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大叫一声,喷出一口热血,昏死于地……
姜良冲苏妲己施着礼说道:“请恕草民无礼,出此下策实属无奈。明日正午,苏娘娘定会病愈!”说罢,转身去了。
次日,朝歌万人空巷,齐聚刑场观斩苏妲己。
一杆木柱耸入云端,苏妲己被绑缚其上,身后并立着四个刀斧手,各捧鬼头大刀。
监斩台上,姬发坐于正中,姜子牙、姜文焕分别坐于两侧。
姜子牙命人反复宣读苏妲己的十大罪状,等待午时三刻的来临。
苏妲己对姬发说道:“若非本宫将你哥哥伯邑考除去,你怎能坐上王位?爵位承继法度森严,如雷池不能擅越,长幼决定承继顺序,你应该感激本宫。”
姬发道:“一派胡言!亲情难泯,手足情深,孤王宁可不要王位。”想起伯邑考,姬发仰天一悲,儿时二人在一起的情景现于脑海。文王囚羑里期间,伯邑考被骗至朝歌,苏妲己慕其风流倜傥,遭伯邑考严词拒绝后恼羞成怒,伙同费尤二贼将伯邑考剁成肉酱,制成肉饼,让文王吃食,人间悲惨之事莫过于此!恍惚中,姬发看到伯邑考向他走来,依然是满面春风。姬发刚要呼喊,伯邑考又消失于雾端云际。姬发清醒过来,人已相隔阴阳,永世不能相见。姬发心口一痛,冷笑着道:“苏妲己,你哪里懂得亲情二字?”
苏妲己浑身一颤,顿时想起她的父亲苏护,悲从中来,泪水盈眶,问道:“姬发,请你如实相告,本宫的父亲死于何人之手?”姬发道:“孤王不知。”苏妲己转向姜子牙,姜子牙面无表情,说道:“兵荒马乱,都是因你而起,你父暴死,你应扪心自问,何来问我?”
苏妲己将目光移向苍天,日头正慢慢爬向头顶,帝辛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帝辛铮铮说道:“千般错、万般错皆是寡人一人之错,千般苦、万般苦应由寡人一人承担,与妲己无干!”帝辛处心积虑,骗走苏妲己,并命丹枫率三万多人马一路护送,此情此意,绝无古人,鲜有来者。苏妲己心里隐隐作痛,为不能最后再见帝辛一面而抱憾!不过,深爱之人又何必在乎这临别一面?苏妲己深信,自己身现朝歌,帝辛一定泉下有知。只是二人之情之爱在这转瞬之间,便要化为烟云。忽又想起苏离,苏妲己不由朝北方远望,苏离前面纵有万水千山,但有丹枫陪伴,定能化险为夷,苏妲己内心充满欣慰,无声地笑了。
笑着笑着,苏妲己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众人以为苏妲己因惊惧而致血喷,并未在意。
姜子牙猛然想起昨夜姜良的话,不由惊起,忙朝天上望去,正是午时,暗道:“难道姜良说的是实情?”心头恍惚,怔于当地,只见苏妲己湿润的眼睛流露出温暖的光芒,眼神如月光一样柔美,毫无往日的阴冷恶毒,神态与常人无二。姜子牙心头一震:苏妲己果然病愈了!
姜子牙情不自禁走向苏妲己,忽觉与她竟有灵犀一点,言语之间不再针锋相对,且不再以“本相”自称,而改为“子牙”。苏妲己道:“姜子牙,你叱咤风云于两军阵前,却不能情深似海于温柔之间。你与马氏之事尽人皆知,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一生缺‘情’,是为憾事。”姜子牙道:“不错,‘情’为子牙一生所独缺。不过你的‘情’危害了社稷,断送了江山。多少忠臣良将因此而血洒金殿,多少无辜民众因此而命赴黄泉,且不说王叔比干和国母姜后,单单为你治病的太医就惨死无数。个人之情之爱导致国家的毁灭,终究是一种悲哀。”
苏妲己淡淡一笑,不再以“本宫”自称,而是改为“妲己”,道:“爱的结局一定是一种悲剧,情的下场一定是一种感殇,爱的天性就是毁灭,妲己亦不能例外。不过,你将商亡之责归罪于妲己,难免失之偏颇。商亡则妲己失去一切,此理世人皆知,妲己毫无理由祸灭殷商。”
此话与昨夜姜良所说如出一辙,姜子牙当时就无言以对,想了一回,道:“你的所谓的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爱最终能导致商亡,是你所没有想到的。把商亡之责全推给你,确也不公。但你的一颦一笑,确实能使社稷战栗,江山变色。妇人为祸,除了夏桀之妃,就是你了。史有前例并不可怕,怕就怕后有来者,所以子牙定要斩你,以儆效尤,希望后世那些身居君王之侧的佳丽,想到你的结果就胆寒心惊,从而引以为戒。”
苏妲己道:“你的这番话虽然高屋建瓴,不过硬说一个女人能毁灭一个朝代,太过牵强,后世并非人人都会相信。”
姜子牙低声说道:“大周不是一个短命朝代,有足够的时间来传播这段故事,甚至予以神话,一千年,三千年,久而久之没人会怀疑这段故事的真实性。一个是昏君,一个是迷惑君王的狐狸精,永远不能颠覆!”
姜子牙对帝辛和苏妲己的历史定位,成为结论性观点。后世的很多文学作品都在竭力丑化帝辛和苏妲己,甚至不少正史典籍也加入了这一行列。《封神演义》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把帝辛与苏妲己丑化成昏庸无道的纣王与狐狸精之间的乱伦,苏妲己成了九尾狐狸,削人足剖人腹挖人心吸人血无恶不作,一个好端端的王朝被其覆灭。这虽是作者许仲琳先生所杜撰,但人们还是津津乐道,硬是将一盆脏水泼到这个女人身上。许仲琳,号钟山逸叟,应天府即今江苏南京市人。叹天下文章一大抄,人云亦云何时休。不过,鲁迅先生却说:“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的那些古老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决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男的负。但向来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
苏妲己面色无奈,道:“看来妲己注定与‘狐狸精’结缘了。”
姜子牙又压低嗓音说道:“对不住了,你必须遗臭万年!”
这就是政治!姜子牙说罢挺直了身,回到案几前,正襟危坐。这时兵士喊道:“时辰到!”姜子牙道:“苏妲己,一路走好!”从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签,扔于地上,道:“斩!”
鬼头大刀高举空中,闪闪发光。
这时,姜良岔着嗓音喊道:“刀下留人!”
原来,姜良因昨晚熬夜,醒来时已是日出一杆,惊叫一声,跑向刑场。刑场上人山人海,姜良挤了半天,把鞋子也挤掉了,好不容易挤到监斩台前,急急喊了一嗓。
姜良朝姜子牙施着礼,气喘吁吁说道:“丞相,你也见了,苏妲己业已病愈,请丞相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姜子牙手指姜良喝道:“你敢扰乱法场,来人!把他拉下去。”过来几个兵士,将姜良扭住。姜良大声说道:“丞相且听了,本神医救人无数,深知生命如歌,每个人都可以纵情高歌,尽管歌喉有优有劣。苏妲己过去所歌虽难以入耳,却事出有因,请丞相不以为忌,允她再次一展歌喉。相信经此一难,苏妲己定能唱出动人之歌。”因救人心切,说得十分动情。
姜子牙没理会姜良,朝刀斧手挥了挥手。
姜良被兵士死死扭住,动弹不得,叫道:“姜子牙,得有天理呀!”因急无良计,又声嘶力竭叫道:“姜子牙,你还欠我五两银子!”苏妲己静静地道:“神医,妲己在此谢过!”说罢从其美丽的脸庞上滑落两串晶莹的泪珠,恰如梨花带雨,牡丹含露。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如同《封神演义》所描写的一模一样。刀斧手举起鬼头大刀,不经意间瞥了苏妲己一眼,当即被其美貌所眩迷,筋软骨酥,失魂落魄,如木雕泥塑,继而刀落人倒,口喷白沬,不省人事。换上来四个兵士,情景同上。又上来八个兵士,同样倒地抽搐。姜子牙无奈,命人用黑纱蒙住苏妲己的头脸,抽出背负的“伏羲剑”,递与姜文焕,道:“恐怕要劳驾东伯侯了。”“伏羲剑”出自华夏人文始祖伏羲,名列古代“四大名剑”之首,是昆仑山镇山之宝,姜子牙下山时特地向太乙真人借得。姜文焕握剑于手,道:“本侯有幸执斩苏妲己,为千千万万冤死之人报仇雪恨。”
姜良叫道:“东伯侯,宝剑不杀无辜之人啊!”
姜文焕轻轻一甩,“伏羲剑”朝苏妲己飞去。一道红光闪过,苏妲己身首分离,木柱整整齐齐断为两截,轰然倒地。“伏羲剑”飞旋一圈,斜插于案几前的地上,兀自轻轻抖动。一滴殷红的血液顺剑刃缓缓流下,化入黄土之中,无声无息……
姜良慌忙闭上双眼,忽听一声怪叫,姜良急忙睁开双眼。只见一道黑影飙向姜文焕,姜文焕将身一闪,那道黑影顺势扑向姜子牙。姜子牙出于本能躲了一下,那黑影擦肩而过,姜子牙大叫一声,低头看时,衣衫残破,臂上血流如注。
“黑尤”立于当地,怒目回眸。“黑尤”浑身漆黑如炭,无一根杂毛,目如弯月,让人难窥其瞳。在万众注目下,“黑尤”热泪流淌,声声如泣。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说道:“苏妲己果然是狐狸精所化!”“黑尤”长啸一声,钻入人群。人群骚动,尘土飞扬。而“黑尤”却早已站立在云梦山上,仰天悲哭……
后来有了关于“黑尤”的很多传说。有人说每天子时,“黑尤”都会准时站在苏妲己的坟头上哀号,夜夜如此,持续十年。有人说“黑尤”在苏妲己的坟里做了窝,生下九只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纯色小狐狸,煞是可爱。有人称亲眼见过九色狐尾垂于洞外,由此推测苏妲己又化回九尾狐狸。于是传下来一个歇后语:妲己开口——胡(狐)说八道。
姜良甩开兵士,红着眼睛冲姜子牙说道:“我想把苏妲己葬了,请丞相应允。”
姜子牙被“黑尤”利爪所伤,正手捂伤口,疼痛难忍,瞪了姜良一眼没说话。姜良生怕他不同意,悄声说道:“那部兵书送你了。”姜子牙眼里光芒一闪,道:“当真?”姜良道:“本神医绝无戏言!”姜子牙压低嗓音说道:“你去求求大王,大王心地最善,不会不答应。”
姜良朝姬发深施一礼,说道:“草民想把苏妲己葬了,请大王恩准。”
姬发道:“让苏妲己守着帝辛吧。”姜良一躬到地,道:“多谢大王!”姬发道:“孤王有一事恳请神医相助。”姜良道:“大王请讲。”姬发道:“请神医诊治彩娥。”
姜良不假思索答道:“好!”
今河南淇县城东十五里的西岗乡河口村淇河大堤上,自南而北排列着三座古墓,分别葬着帝辛、姜后和苏妲己。苏妲己的墓碑上书“苏妲己之墓”,不知为何朝何代所立,风雨杂痕,倒入杂草丛中。苏妲己墓上长满细草,婆婆娑娑似女子秀发,秋日开满细碎紫菊。花开美人冢,成为一大奇观。风雨来袭,紫菊瑟瑟摇曳,为墓主遮风挡雨;雨过天晴,花瓣心藏泪珠,仿若人间一切悲苦情仇爱恨嗔痴都结为数滴清露,或隐入花心或触地四碎;暮色降临,紫菊团簇成棚,垂首细语叮咛;艳阳初升,紫菊笑而不语。淇河是一条古老的河流,《诗经》上说“淇水汤汤,渐车帷裳”,静谧的淇河从三座静寂的墓冢旁流过,一百年又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