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姐妹携手情真切

作者: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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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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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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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434字

冯晓娟和王丽离开连队后,连长王从新拨通了团部的电话,向代理1号汇报说:“首长,林少华的未婚妻哭哭啼啼地到连队要人来了,听说他的未婚妻是一名记者,看来事情不好办了。林少华离队时写了一篇文章投向了海外报刊,现在已经转载到国内媒体,这件事情肯定是盖不住了。我看过那篇文章,文字结构紧凑,观点明确,写的有理有据,是一篇纪实文学,叫《泪洒军营》。从这篇文章结尾看,林少华有可能出事了。当时我就提出由两名干部护送林少华回去,并落实一下他的工作情况,您说啥都不同意,这下可麻烦了。”


王一没等听完王从新的汇报,就立刻瘫坐在地上,并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全完了!本以为把林少华推出军营就完事了,没想到林少华走了还有这么大的能量,都怪自己不择手段,看来就是开除于风也保不住自己。唉!我身边要多有几个正直的人该多好,何至于此。现在这样该如何是好呢?”


想到这他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电话说:“王连长,你看能帮助做下工作不?让林少华的未婚妻先回去,能支走的话尽可能地给支走,不然影响太不好了。”


王从新连长说:“她已经让院里王副政委的女儿给接走了,恐怕明天她们不会过来了,我估计她们得上军委或者是总部。”


王一无力地说:“呀,这就不好办了,上次老首长(干爹)亲自给他做工作才勉强放过我,这次他拿到了有关材料,王副政委带头到上边去告我,我就更难脱身了。”


王从新连长故意加深了口气说:“首长,这次不用王副政委出面恐怕你也躲不了了,我看那份报纸的副刊上都是评论,民众的呼声非常强烈,要求军委彻底查办军营里的南霸天、胡汉三,看来首长的麻烦还在后边呢。”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林少华是个啥人?他可是个有鸿鹄之志的人,他的品德和智慧你应该了解,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不就是为了实现人生的理想嘛。他为了理想能忍辱负重,能放弃曾有的人生机遇,可见他为走进军营是铁了心的,结果如何?他的理想都被你给剥夺了,作为一个视崇高理想胜过生命的人来说,这种起伏谁能承受得了?他的梦想全部破灭了也就等于没有了生命,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能顾忌啥?他知道和你硬拼会身败名裂,平和地按照组织程序反映情况,到头来还得把材料返回到团里,结果会更加糟糕,所以他选择了迂回战术,他是想用智慧战胜你。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不管他是站着还是倒下了,他都是读者心目中的英雄,是个值得同情的人。首长你就不然了,说句难听的话,不论你怎么修饰,都是令人愤恨的恶人,除非林少华出面为你粉刷。”


没想到这不可一世的团首长,竟然能听进去下属这般教训式的话。连长王从新是冒着被首长训斥的风险说这番话的,他从内心深处抵触这位滥用职权的首长,否则,以他逆来顺受的性格是不会发表此番感慨的。


代1号平和地说:“我确实想得太简单了,那时我要听你的劝说,大胆地起用林少华就没有今天的乱事了,而且他还会死心塌地地为我卖命,细想想我和一个士兵较劲真犯不上。唉!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娘的!这个自作聪明的于风可把我坑苦了!给我出这个馊主意,让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王从新连长说:“首长,我认为你当前要做的,应该是正视这个现实,主动向上级检讨自己对林少华的问题处置不当,同时亲自出面向林少华的未婚妻做一些解释工作,并且承诺把林少华找回来,只有这样才能把影响降到最低,也能缓解一下上级的迁怒。”


王一说:“我一个团首长怎么能为一个士兵做解释工作呢?更不能为他们承诺什么,我不可能为部队开这个先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王一撂下电话后,赶快吩咐警卫员到火车站订票,他决定连夜坐火车进京,马上打探风声,看看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第二天上午7时,代1号来到院首长家属区后,便直接到了老首长(干爹)的家里。


他进屋还没来得及开口,老首长就说:“你还好意思过来?你看你干的好事,这是院里政治部给我送过来的材料,你自己看吧。我不知道你这个团1号怎么当的?连一个士兵的事都处理不好,真令我失望!”说着就把材料扔到了沙发上。


王一战战兢兢地拿起了林少华写的《泪洒军营》,尽管他不完全看得懂,可他看到那些令自己心惊肉跳的词汇,真的是害怕了。当他看到其中的一段写道:“当我即将带着人生碎片走出军营时,不由得在心里对那个‘恶魔幽灵’生出无限的愤恨,甚至对着长长的黑夜愤然地喊出:问茫茫苍天谁主沉浮?为何让一个弄权的跳梁小丑挥舞我们鲜艳的军旗?为何让一个粗陋的门外汉坐上技术团的第一把交椅?请问……”他看着看着双手不由抖动起来,他惊颤地看着那些令他心慌意乱的铁证,竟然绝望地号啕大哭起来。


他边哭边说:“干爸,我有负于您对我的培养,儿还寻思着好好干将来报答您老人家,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干爸,你得帮儿子出出主意,毕竟您的资历深、水平高、活动能力强,只要您亲自出马事情肯定能够平息。”


老首长气愤地说:“你别称呼我干爸,我是讲政治原则的,不是你私人的保护伞,你让我怎么做我就得怎么做啊?今后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干儿子,我真没想到你给我惹这么大的祸。你看这个战士文笔多好啊!这么有才气的人你都发现不了,你如何带兵?如何当团1号首长?你真是个武夫!”


王一继续哭着说:“干爸,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于风的话,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干爸您不想办法影响不就更大了吗?大院里上上下下不都得笑话您这个老革命没有能耐吗?您在大院里怎么能抬起头来?干爸,咱院里的首长不都是您的手下吗?只要您出面谁还不得给个面子?再说我干妈身体还不好,我弟弟还智障,将来不都得我亲自照料吗?如果拿我开刀,将来我还有机会照顾弟弟吗?干爸你不为我考虑也得为我弟弟想想吧?”他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斜视着老首长。


老首长听他这么一说,便起身在屋里来回走着,然后不耐烦地说:“行了,别哭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团首长哭鼻子成何体统?哭能解决问题吗?得想办法应对才是。”王一立刻停止了哭涕,并不时揣摩着老首长此时此刻说这番话的用意。


老首长在屋里边来回走着想:这个干儿子尽管没有什么水平,可他对自己来说还是比较忠诚的,尤其对自己那个傻儿子关怀备至,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他每次过来都哄着傻小子玩,傻儿子玩得也很开心,他有什么好吃的宁可自己不吃……唉,罢了!为了傻儿子还得管,必须得管!为了傻儿子也得做个交易。不管怎么说将来我那个傻小子还得让他来管,不然当初也不可能认他为干儿子,唉,这是自己的私心呀,也算是各有所需,应该承认这个事实。不过,他也真是很会来事,特别不怕吃苦的劲头还是很感人的,这也算是他最大的长处了。


想到这,老首长突然停止了脚步,转身对他说:“这事摆脱是摆脱不了了,这么办吧:你马上赶回团里,再做于风的工作,让他写个说明,也就是写份深刻的检讨,中心意思是让他承认发配林少华是他一人所为,是他妒贤嫉能而故意排斥林少华。在综述情况说明时,就说于风出于个人目的,对团首长隐瞒了真相,才导致团首长在林少华的去向上做出了误判。这样的阐明,充分体现了你的诚恳度,我想一般都能过关。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要两条腿走路,用于风挡不住时,就得继续找一找林少华的问题,只要你能找出破绽,在文字上做一做文章就行,当然得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小问题可以放大,但是绝不能无中生有。尽管林少华的才华能得到上级首长的赏识,不过上边是不会赞同林少华用这种方式反映问题的,上级的用意也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你的理由充分就行。就是往坏处想,上级大不了就通报一下,风雨过后你还是你,技术团还是你的技术团,所以别太上火,稳妥地应对才是,别动不动就哭,要有大将的风度才行。”他停了一下又无奈地说:“记着下不为例,我这样给你出主意已经违反了军纪,违背了党的原则。”


王一说:“干爸,您放心!弟弟的事这辈子我管定了,就是将来要饭我也得养活弟弟。不过,我觉得您还应该到总部去一趟才是,毕竟这事影响面大,工作得做到前面,因为林少华的未婚妻已经过来要人了,加上王副政委的支持,恐怕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现在林少华的未婚妻就被王丽领回家了,不知她还会出什么馊主意。”


老首长说:“看来不太好办了,王副政委上次放过你是看在我面子上,这次就不一定了,尤其王丽这孩子和他爸一样有一股犟劲,如果她要帮她指点事情就真的复杂了。”


王一说:“干爸,快点吧,千万别耽误时间,咱这就到总部去,到时我在走廊等着,你去找部长就是了。”老首长严肃地说:“你啥脑筋?这事我能亲自出面吗?你有一点头脑没有?这是军营不是地方,不光明的东西能拿到面上说吗?真是乱弹琴!敏感时期不要老是往我这来,免得造成恶劣影响,快点回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唉,你老是给我添乱子,让我不省心,要不是看你平时工作肯吃苦还有孝心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可管得有个度吧,超过了度就是过分,就是违背原则,其实我给你出主意已经太过分了,已经不像话了。”王一一听老首长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一想算了,毕竟不是亲爹,还是自己想招吧。最后他以到火车站购票为由让老首长派了台离休高干专用车,不过他没有到火车站,而是让司机将车开进了科技总部大院。


说来也巧,冯晓娟昨日到王丽家后,很快便与家人取得了联系,她通过家人知道了爸爸开会的住宿地点,并在晚间和爸爸通电话安排了行动步骤。


这天上午王丽陪同冯晓娟,乘坐吉普车顺路到总部医院向院领导请了假,然后前往司法部接冯晓娟的爸爸。冯晓娟见到爸爸后,在车上向爸爸介绍了王丽,爸爸十分客气地对王丽说了一些感谢之类的客套话。期间王丽又详细地向他们父女俩个介绍了一下技术团“代1号”的社会背景和他干爹老首长的情况,他们聊得正热烈时,吉普车到了总部门卫。经过卫兵严格的检查和登记后,车开进了部队的大院,王丽下车后发现老首长的车也停在院子里。


她对冯晓娟说:“妹妹,你和冯叔叔先上去吧,看样子老首长也过来了,他的车也在这里停着,我看着他就来气,不愿意和他说话。你们上三楼往右拐第四个门就是部长办公室,我在车里等着你们。”


冯晓娟说:“行!姐姐你就上车里等着吧,我和爸爸上楼了,事情如果顺利我和爸爸请你吃北京烤鸭。”说着,他们父女俩上了总部三楼。


父女俩到了三楼,敲开了部长的办公室,因室内有客人,部长示意他们先等一会儿,父女俩就在走廊过道焦急地等着。他们在等待之时,听见室内传出桌子的敲击声,同时伴随着说话声:“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爸是个老革命,按理说他应该严厉批评你才是,怎么能让你过来找我呢?我怎么给你这个面子,你说我怎么照顾?你看看这封是空军航校女同志写来的,说她曾经被你调戏过,有时间有地点有证人。这封是南方军区档案室的女同志写的,说她调走的主要原因就是发现你心术不正,最后才无奈放弃了自己所学专业。你看这几封是林少华军校同学写的,说你王处长和当地的女支书有染,还故意刁难林少华等。一个人有出入,两个人有出入,难道说那么多的人都证实,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们是高科技部队,并非是‘文革’司令部,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来这一套?你看看林少华这文章写得有血有肉有正义感,对咱部队寄予了多高的期盼呀!这写作水平如此之高,确实并不多见。不说别的,就凭这笔杆子,咱部队怎么还能让他带着伤痛退伍了呢?咱找都找不来呀!这是人才呀!你这也是浪费人才呀,不珍惜人才就是对部队建设的漠不关心,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