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乔纳森·斯茂的离奇故事(3)

作者: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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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惊悚·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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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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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150字

“‘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所有的信息告诉总督吗?’我试探性的问道。“‘嗯,不过你最好别着急,否则你会后悔。斯茂,把整件事情告诉我。’”“于是我告诉他事情的始末,不过我隐藏了一点点,我没有告诉他藏宝地点。说完后,他静静地站着思考。从他颤动的嘴唇,我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事关重大,斯茂,’最后他说,‘你先不要跟任何其他人提起此事,我会尽快来找你。’”


“几天之后,少校和他的朋友莫斯坦上尉在深夜里提着灯来到我的小屋。“他说:‘斯茂,我想让你亲口告诉莫斯坦上尉这个故事。’”“我照上次那样复述了一遍。


“‘这事听来像是真的,是吧?’少校说道,‘值得一做吧?’“莫斯坦上尉点了点头。


“‘你看,斯茂,’少校说,‘我和我的朋友讨论过了。我们认为,你这个秘密属于私事,和政府毫不相干。当然啦,你们有权做任何处理。但是现在问题是,你开个价吧,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协议的话,那么我们倒是愿意参与进来,至少可以帮你们调查一下。’”他极力保持冷静,用毫不在乎的方式说话,但他的眼睛里掩饰不住激动和贪婪的神色。


“‘啊,说到代价,先生,’我也假装无所谓地回答道,可是内心却和他一样激动,‘我这种处境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条件。我希望你们帮助我和我的三个朋友获得自由。然后我们会与你们合作,事成之后,你们将分到五分之一的珍宝。’”“‘哼!才五分之一!那我可不干!’他说。


“‘你们每个人将获取五万英镑呢。’”我说。


“‘可是如何让你们重获自由呢?你知道,你提的这个要求绝对实现不了的。’”“‘这个不用你们费心,’我回答道,‘对此,我有周全的考虑。我们逃跑的唯一问题就是没有船没有粮食。据我所知,在加尔各答或马德拉斯,就有许多这样的小快艇和帆船。只要你们想办法弄一艘来,在夜里让我们悄悄上船,并且把我们送到印度沿海的随便一个地方,你们就算完成任务。’”“‘送你一个人走就可以了吧?’他说。


“我回答说‘要么一起逃,要么都不逃。我们都发过誓:生死与共!’“‘你看,莫斯坦,’他说,‘斯茂不扔下朋友独自逃走,可见是个可信之人。我觉得可以信任他。’”


“‘这是个肮脏的勾当,’莫斯坦说,‘不过,你说的没错,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保住我们的军衔。’”


“‘好,斯茂,’少校说,‘我们得先证实一下你的话是否真实。请告诉我宝物藏在哪,我请个假,乘坐每月一趟的轮船回印度认真核查一下。’”“‘先别着急。’”我说。他越急切,我就越冷静。‘我得先回去征询另外三个人的意见。我说过,我们四个人是一体的。’”“他打断我,说道:‘岂有此理!我们协议,关那三个黑鬼什么屁事!’“‘黑也好,蓝也罢,’我说,‘我们是一伙的,必须得患难与共。’”“第二次见面,马奥纳特·辛格、阿布杜拉·汗、多斯特·阿克巴尔全都在场。经过商量,我们达成了一致。我们把阿克拉古堡藏宝的图给了他们一人一份。在图上,我们把那面墙上藏宝的地方标出来,这样有助于肖尔托少校到印度去调查。根据协议,肖尔托少校找到那宝箱后,不能挪动,必须先派出一只小快艇,备好足够的食粮,到罗特兰德岛让我们逃走,过后肖尔托少校再回到军营。接下来,由莫斯坦上尉请假去阿克拉和我们会和,平分宝物,肖尔托少校那一份由莫斯坦上尉代领。对所有这些协议的内容,大家都发了最庄重的誓言。当夜,画出两张藏宝地图,并在每张下面签上四个名字:马奥纳特·辛格、阿布杜拉·汗、多斯特·阿克巴尔和我自己。


“先生们,我讲了这么多,想必你们都听烦了吧!琼斯先生肯定不耐烦了,他一定想早点把我送到拘留所去。简单地讲,肖尔托到印度后,就杳无音信了。过了几天,莫斯坦上尉给我们看从印度到英国去的轮船旅客的名单,上面有肖尔托的名字。他回国的原因是,他伯父死了,给他留下了大量遗产,于是他退伍回国。他卑鄙可耻,不仅骗了我们四个,还骗了他的好朋友。果然,过了不久,当莫斯坦到阿克拉去查验的时候,所有宝物不见踪影了。这个强盗没有遵守我们的诺言,把宝物全都偷走了。从那天起,我就开始为报仇而活,不管报仇的方式是否合法。逃出去,找到肖尔托,再杀死他,这是我的当时唯一的想法。与杀掉肖尔托相比,阿克拉的宝物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不那么重要了。


“我这一生中想做的事情很多,没有一件事办不成的。不过,这次是在历尽多年的磨难之后才获取的机会。我说过我学了一些肤浅的医药知识。有一天,萨默顿医生病了,不能给人看病。当时,有个囚犯在森林中偶尔救回一个小安达曼土着,这个土着人病得十分严重,躺在无人的地方等死。尽管他们像蛇一般恶毒,但我还是接手过来医治他。经过两个月的调理,他已能起身走路。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想着报答我。不回森林区,一直在我屋子周围逗留。这样,我收留了他。


从他那儿学到一点土着的语言,这让他十分高兴,也更加喜欢我。“他叫唐加,是个优秀的船夫,他有一只巨大宽敞的独木船。当我发现他忠于我并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后,我感觉我逃跑的机会来了。于是我把我的遭遇都告诉了他,他同意帮我。我让他在某夜划船到一个旧码头,在那里接我上船,因为那个码头从未设过岗哨。我同时我还让他带些淡水、山药、椰子和白薯。“唐加忠诚可靠,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了。约定的那天夜里,他把船划到那个码头。事有凑巧,我发现一个狱卒在码头巡走,这人正是过去从不放过任何机会对我进行侮辱和伤害的狱卒。我曾经发誓要报仇,现在机会来了,我可以在离岛之前就报仇雪恨了。他背向着我站在岸边,肩上挎着卡宾枪。我想用石头砸碎他的脑袋,可是找来找去一块也找不到。


“接下来一个奇怪的念头闪入我脑中,我可以利用一件武器:解下我那条木腿。我猛跳三大步,扑到了他身前。他的卡宾枪扛在肩上,我就用木腿全力向他捶过去,打碎了他的脑门。现在,你们还可以看到我木腿上的这条裂纹,这就是打他时留下的。由于失去重心,我们同时摔倒在地上。可是等我爬起来时,发现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于是我上了船,一小时后我们就出海了。唐加带上了他的全部财产,他的兵器和神像。他还带来了一根长竹矛和一些安达曼椰草席。我就用这些做了一个船帆。我们听天由命,在海上漂了十天;第十一天,一艘从新加坡开往吉达,载着马来亚的朝圣者的商船看见我们,他们把我们救起。这些人都很奇怪,但是唐加和我很快就和他们混熟了。


他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品质:他们让我们独自呆着,从来不问任何问题。


“如果我把我和唐加两人的所有冒险经历都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会不耐烦,因为得让你们在这里待到天亮。我们在世界各地到处流浪,然而总是由于各种原因回不到伦敦。不过,我自始至终都没忘记过报仇这件大事。到了晚上,我经常梦见肖尔托,在睡梦中我杀了他上百次。三四年前,我们终于回到英国。我轻而易举地找到肖尔托的住所,之后,我便着手调查他是变卖了宝物还是仍然藏着。我同那些能帮助我的人交上了朋友,我不愿说出姓名,以免让他们牵连进来。很快,我就得知宝物还在他手里。然后,我想方设法寻找机会报仇。谁料,他非常狡猾,他经常跟他两个儿子和一个印度男仆在一起,而且还常年雇着两名职业拳击手保护他。“后来,有一天,我听说他行将就木,我非常不甘心。所以,我立刻跑到他的花园里,从窗外往里屋看,只见他躺在床上,两边站着他的两个儿子。那个时候,我很想冒险冲进去对付他们父子三个,但是就在那个时候,他的下巴已经耷拉下去,已经咽了气,进去也没用了。为了宝物,我连夜溜进他的屋子,翻查一遍,结果一无所获,盛怒之下,我就把我们四个人的签名留下,别在他的胸前。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想要是以后有机会看见我的三个锡克朋友,我可以告诉他们曾为报仇留下了标记。受过他掠夺和欺骗的人在他埋葬的时候,不给他留下点东西,未免太便宜他了。


“此后,我把唐加作资本,在集市或别的一些地方进行展览,赚点钱维持生活。唐加吃生肉、跳战舞,总能使我们一天赚取满满一帽子的铜板。我一直关注财宝的动向。但是,这几年来,除了听到他们四处挖宝外,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出现。终于,我们渴望、等待的那一天终于到了。有消息说,消息传来,巴塞洛缪·肖尔托在他化学试验室的屋顶室找到了宝物。我很想一看究竟,可我的腿脚不方便,我没法爬进窗户去。后来,我又打听清楚屋顶室有个暗门,打听到肖尔托先生吃晚餐的时间,然后我决定让唐加助我一臂之力。拿着绳子,带着唐加,我们来到了屋下。我把绳子系在唐加的腰上,他像猫一样灵巧地爬上屋顶,到了屋里。很不幸的是,巴塞洛缪·肖尔托还在屋里,他遭到唐加的暗杀。唐加杀了巴塞洛缪·肖尔托后,他还洋洋得意,在屋里走来走去。我气极了,拿起绳子来抽他,边打边骂他是吸血鬼,他才大吃一惊。我拿走宝箱,走之前也在桌上留了一个四签名的纸条,以示物归原主。之后,我带着宝箱顺着绳子滑下去。唐加在后面收回绳子,关好窗户,再顺着原路回来。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讲的了。我是听到一个水手提起史密斯的汽艇曙光号速度快,才想把它作为我们逃走的有利交通工具。于是我找到斯密斯,告诉他,只要他能够把我们安全送到船上,我就会给他一大笔钱。当然啦,他也知道我们有一些问题,但他完全不知道我们的秘密。先生们,我所说的全是实话。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一些,绝不是取悦你们,而是因为我相信我最好的辩护办法就是实话实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肖尔托少校是如何背信弃义,以及他儿子的死与我无关。”福尔摩斯说道:“讲得很精彩。这是一件特别有趣的案子,有这样的结局,也算很不错的了!你所说的后半部分,除了绳子是你带来的这点之外,其余的我已经推测出来了,没有什么新鲜性。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顺便问一下,我本以为唐加的毒刺全都丢了,怎么在船上他又向我们射出了一支毒刺昵?”“先生,确实是全丢了,不过吹管里还剩下一支。”


“真是的,”福尔摩斯说,“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


“还有别的需要问的吗?”斯茂殷勤地问。


“我想没有了,谢谢你。”福尔摩斯说道。


阿瑟尔尼·琼斯说:福尔摩斯,你脾气真好!我也知道你是犯罪研究专家,但是我也有公务在身。我对你和你朋友已经够通融的了。现在,我只有抓紧把斯茂——给我们讲故事的人,关进大牢,我才能放心。马车、警探都在下面等着呢?对于你们两位的协助,我表示衷心感谢。对了,到时候开庭,还要请你们出庭作证。晚安!”“两位先生,晚安!”乔纳森·斯茂也说。


“斯茂,你走前面!”出门时谨慎的琼斯说,“我得特别小心,以免你像对待安达曼群岛那位先生一样,用木腿打我。”


“好啦,这场戏总算谢幕了。”我们抽着烟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之后,我说,“先生,这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向你学习侦探理论了。莫斯坦小姐已经接受我的求婚。”他非常沮丧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点我早已料到,不过我也很担心这点。恕我真的不能向你表示祝贺。”


对他这句话,我有点不高兴,“难道我做的选择,你不满意?”我问。“当然不是。她是我平生见过的最迷人的一位女郎了。她对于我们从事这样工作的人来说,是非常有帮助的。她在这方面极有天赋。


你瞧,她把阿克拉图纸与他父亲的所有其他文件分开保存就是很好的证明。爱情属于情感范畴,它妨碍冷静的推理。而我推理看得高于一切。我这辈子将不会结婚,以免它影响我的判断力。”我笑了笑,说道:“我相信,我的这个判断可以经得住考验。朋友,看起来,你有点累了。”


“不错,我自己也感觉到了。恐怕一个星期也恢复不过来。”


“真是怪事,为什么我认为很懒的人有时会表现出极其充沛的精力呢?”他答道:“没错,我天生就是个很懒散的人,但同时又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我常常想到歌德的那句话。‘上帝只造就了你的躯壳,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顺便提一下,在这个案件里,关于内线的事情,我原来就有过疑心,你也猜得不错。在樱池别墅有内应,这个内应不会是别人,就是在琼斯的大网里捞到的那个印度管家拉尔·拉奥。这也的确是琼斯的功劳。”


“分配得似乎不大公平。”我说道,“整个案件的工作都是你一个人干的,我从中得到了妻子,琼斯得到了荣誉,请问,给你剩下了什么呢?”福尔摩斯回答道:“我呀?我还有那可卡因瓶子嘛。”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他的长手指去抓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