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海欣向黄金庵他们喊话，贾兆栋也把头转了过去，所以也没有看到手榴弹是从哪个妇女手上投过来的，但这时他知道情况发生变化了，危难已经来临。贾兆栋从地上爬起来后，见年纪稍轻的妇女卧倒后也爬了起来，并迅速从篮子里摸出一支折叠式冲锋枪，但还没有等她调转枪口，贾兆栋就一发子弹打了过去。但他没有把她打死，而是把枪打掉了，一下子甩出去五六米远。这时贾兆栋以为年纪稍轻的妇女会举手投降，可她也摸出一颗手榴弹要扔过来，这次贾兆栋不客气了，用第二发子弹结果了她的性命。那颗手榴弹滚到了一旁，也没有爆炸，从时间上判断应该是她没有把弦拉出。

与此同时，年纪稍大的妇女也爬了起来，也从篮子里摸出一支折叠式冲锋枪。见生命再次受到威胁，海欣也一枪打了过去，对方一头栽到了地上。

在听到海欣喊话之前，黄金庵三人就已经看到那四个男人从房子里出来了，但起初以为他们要到后面的山上去割草，并没有产生怀疑，直到听到海欣的喊声，才知道事情不好。他们三人服从命令迅速卧倒在地，接着分开各自隐蔽，就在这时听到了枪声。三人回头一看，一切便明白了。

很明显六个人是一伙的，两个女人试图杀人，四个男人是不会马上逃走的，他们要以房子为掩护，从后面对黄金庵三人发起攻击，海欣意识到这一点后，迅速和贾兆栋一起冲了过去，并大声喊道：“黄金庵，你们注意房子之间的通道，他们可能要从那里冲过来！”

这时段坪趴在北边那排房子第二幢和第三幢之间，正对着通道，他见果然有两个男人端着枪冲了过来，就在石头的掩护下立即开枪射击。前面那一个倒下了，后面那一个闪到了一旁，为了全部消灭他们，段坪依然起身冲了过去，他在房子后面同时与三个越军遭遇，在又打死一个后自己也中了一枪，从此就再也没有起来。

黄金庵和潘祥安面对的是段坪左边的通道，他俩见段坪在右边的通道里与敌人干上了，就立即起身去支援。二人冲进右边的通道后，见地上躺着一具越军尸体，接着冲到房子后面，见那里也躺着一具越军尸体，但段坪也不动了，还有两个越军正向山上逃去。

越军逃，黄金庵和潘祥安追，他俩离敌人只有四五十米远，按说可以立即开枪击毙，但黄金庵却先向天上打了一枪，接着用中国话喊：“缴枪不杀，站住，再跑我们可就要开枪打你们了！”可是那两个越军不但不站住，反而还向后面甩了一个炸药块，这一下把黄金庵惹恼了，立即开枪把他们两个人击毙了。由于慌忙中没有回头，越军把炸药块扔偏了，没有炸到黄金庵和潘祥安。

海欣跑到段坪身边后，怕村子里还有其他越军，就和贾兆栋一起把段坪抬到小村庄东边的洼地里抢救，并把黄金庵和潘祥安也叫了过去。他让贾兆栋抢救段坪，让黄金庵和潘祥安担任警戒。但是大约十分钟过去了，段坪仍然没有生还的迹象；村子里也没有出现其他越军。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海欣见村子里再也没有动静了，才让贾兆栋留下来陪段坪，自己带着黄金庵和潘祥安再次走进小山村。

经查看，七幢房子里没有一个人，出来的那四个男人都已经死亡，在他们身边及房子里发现一支苏式ak47自动步枪，一支苏式akm自动步枪，两支中国制造的折叠式冲锋枪；弹匣十八个；两副中国制造的望远镜；十二枚越南制造的短柄手榴弹，还有一些炸药块；每具尸体上面都带有一把美式军用匕首。看来这些武器和装备不但他们用，还可能提供给路过的其他越军。

海欣他们发现那个年纪稍大的妇女并没有死，而是躺在地上不能动了，正满脸血迹地呻吟着。海欣让黄金庵为她包扎，但她却不配合，面部表情依然凶狠，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她说的话虽然大家一句也没有听懂，但黄金庵从表情上看出像在骂人，要拿枪干掉她，但被海欣制止了。海欣之所以制止黄金庵干掉年纪稍大的妇女，为段坪再报一次仇，主要是按规定不能打没有抵抗能力的敌人；而且想要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

搜查时，发现她的竹篮里，竟然还有一支波兰制造的wz63式微型冲锋枪；被打死的那个妇女竹篮里，也还有一支南斯拉夫仿制的美m10式微型冲锋枪。

两个妇女分别带两支冲锋枪，装备都很精良，而四个男人带的武器弹药更多，都放在竹篮里，看来他们不是一般的越军，而是特工。他们一定是想凭借这些优良的武器装备和熟悉的地形，想要和海欣他们大干一场，也许还抱着必胜的信心，可是却落了个五死一伤的下场。

实际上海欣他们差一点为越军提供成功机会，那就是他们同时进入房间的时候，要不是在很短时间内退出来，那四个男人就可能冲过去用枪口堵住他们了。他们在西边那幢房子门口晃了一下又进去，就是看到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一切情况表明：这里虽然是我国的小山村，却很久都没有中国人住了，不知道村民已经被越军杀害，还是早就搬走了，于是便成了越军特工化装居住的好地方。他们不仅在这里居住，一定还有外出搜集情况和偷袭破坏行为，因此早就该死了。

海欣让人找来两张竹板床当担架，其中一张放段坪的遗体；另一张放缴获的武装弹药。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女俘和五具越军尸体要处理，于是海欣让潘祥安回老青山打电话，请上级派军工早点过来。

潘祥安答应一声走了，海欣开始审问女俘。女俘见同伴都已经死亡，而中国兵却没有杀害自己的意思，抵触情绪便小了，问她什么都愿意说，而且说的还是中国话，尽管词不达意，但基本上能够听懂，据她交待：他们六个的确都是越军特工，自己是行动组长，中尉军衔；被打死的那个妇女是个上士；而那被打死的那四个男人中两个是少尉，两个也是上士军衔。

女俘说：他们见这里没人住了，又紧邻国境线，而且南面还有一条深沟，便于在两国之间往来，是个难得的活动场所，就冒充中国老百姓住了下来。他们住在这里的目的很明确，一是侦察我军在这一带的布局和活动情况，并及时向上级报告；二是适时搞偷袭和破坏活动。这些和大家估计的差不多。

女俘说：他们是在凌晨听到爆炸声的，当时就起床出来察看，并发现西南方向火海一片，知道是最大的炮阵地被炸了，便通过电台询问，得知那里的损失不是严重，而是毁灭性的，三十多门大炮全部在我军的炮火下报销了。

女俘说：尽管上级已经告诉他们在最大的炮阵地被炸的时候，一定有中国的侦察兵在附近活动并指示目标，否则这次绝对不会打得那么准，让他们提高警惕，发现中国侦察兵就地消灭。但他们见来人穿的是越军服装，起初以为是自己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中国侦察兵的，当时并没有引起怀疑。可当他们正商量着如何接头时，却见来人都把上衣脱下来扔了，把帽子摘下来丢了，还讲一口标准的中国话，才知道中国的侦察兵已经来到眼前，而不是自己人来找中国侦察兵的，便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两个女特工装做割草分散来人注意力；四个男特工则去准备武器弹药伺机行动。

听到这里海欣再次暗暗高兴，因为起码在这几个越军特工接到上级的通知之前，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当时用假装上山搜查的方法脱离险境是对的。

说到最后女俘仍不承认他们失败，说要不是海欣他们下手早，他们六对五完全可以打赢这一仗。听到这里海欣笑了，问那颗手榴弹是哪一个国家制造的？怎么没有爆炸？想不到女俘回答说：“哪一个国家制造的，就是你们中国啊！我没有忘记拉弦，是它没有爆炸。”

听后海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接着海欣又问：“这种手榴弹不会爆炸的情况，在你们那里经常出现吗？”

“凭良心讲，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并不多，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经常用它了，今天是你们运气好，而我们几个人该倒霉。”女俘回答说。

“这就是忘恩负义者应该得到的下场，你们用我们无私支援的武器打我们，连上帝见了都不答应。”黄金庵说。

海欣听黄金庵这样说非常高兴，心想：关键时刻这小子的脑袋瓜子还挺管用。

海欣又问偷袭女子卫生队的事是不是他们干的，女俘回答说不是，那天晚上的事他们知道，是另外一个地方的越军特工干的，他们那里人多。海欣说是不是另外一个地方的越军特工住的地方南北两面都有山，西边有条小溪，这次女俘不回答了。据此海欣判断一定是那里的人干的，将来应该有机会报仇，说不定还能找到小云她们呢。

虽然顺利完成了侦察任务，并协助炮兵端掉了越军最大的炮阵地，还在返回途中又打了一个漂亮仗，但因为段坪英勇牺牲了，海欣他们都高兴不起来。

后来军工赶到了，海欣他们重返老青山，路上海欣说：“段坪跟我们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却不能一起回来，他的牺牲我有责任，因为在进村之前，我们一开始除了房子什么也没有看到，后来只看到有人，而没有看到牛、羊、鸡、鸭、狗等一般村子里应该有的动物；还有居民住在那里要吃饭，却让门前那块田地荒芜。按说这些都是不正常现象，可我当时却没有引起警觉，总认为已经回到了祖国，小山村应该是安全的，结果导致好兄弟段坪牺牲。”

“副连长，这种情况很难预料啊！你想，在那边时大家的心都一直悬着，回国后见是我们的村庄，当时只顾高兴了，谁会想到里面住的竟然都是越军特工。”黄金庵说。

“这次咱们出去的身份是侦察兵，却和他们的特工人员干上了，真是巧合。虽然小山村在我国境内，但对咱们五个人来说却是初来乍到，而他们早已熟悉地形，在五对六的情况下，我们竟然战胜了他们，这就叫以少胜多。副连长，我们打死他们五个人，自己的人伤亡一两个再所难免，如果段坪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所以您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贾兆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