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儒勒·凡尔纳
|类型:奇幻·荒诞
|更新时间:2019-10-06 10:15
|本章字节:12620字
是的,缩绒机就是使用的这个动力,当时它并没运转。可以使用它那个大功率的转动主轴,来拉制铁丝,再把铁丝卷起来。
这道工序很难干,要极其细致才行。准备几根长而薄的铁杆,用锉刀将顶端锉细,把它插进拉丝模的大孔中,转动主轴拉制,按二十五至三十英尺的长度卷起来,再展开,顺次伸进那些小孔中!终于,一些长四十至五十英尺的铁丝制成了。如果把它们连接起来,就可以很容易地从“畜栏”拉到相距五海里的“花岗岩宫”。
用不了几天,这个活就能很好地完成了。乃至,那边机器一开始运转,赛勒斯·史密斯自己就忙着去制作电池,而让伙伴们做拉丝工。
在这种情况下,就得做一块直流电电池。一般来说,新式电池的元件是由碳精、锌和铜构成的。但工程师手头一点儿铜也没有。他曾经努力寻找过,但并没有找到,因此只好不用。还有那个碳精,就是煤气工厂转炉中的硬石墨,是煤脱氧后产生的,这需要专用设备,这也是不容易得到的,剩下的就只有锌了。我们知道,那只漂流的箱子里就衬着有很多这种金属,因此,用来做电池再适合不过了。
经过周密的思考,赛勒斯·史密斯认为制作一种很简单的电池比较可行。它近似于贝克勒耳法国物理学家,190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在1820年研制出来的只用锌的那种。如果还需要硝酸和钾碱等其他的物质,他现在就有很多。
工程师制作了很多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硝酸。他用塞子把瓶口塞住,用一根玻璃管穿过塞子,堵住玻璃管下端,需要将其浸入硝酸中。布包着的一团黏土作为堵塞物,然后从管子的上端倒入钾碱溶液。这种钾碱溶液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是焚烧各种植物后得到的。这样一来,硝酸和钾碱通过黏土来起化学反应。
赛勒斯·史密斯取来两片锌,一片浸入硝酸中,另一片浸入钾碱溶液中。这样,电流很快就产生了。先用一根金属丝将两个锌片连上,电流就从瓶子里的锌片传到管子里的锌片。于是,管子里的锌片成为正极,瓶子里的锌片则成为负极。每个瓶子产生的电都是等量的,它们合在一起,可以产生所有的电极现象。这就是赛勒斯·史密斯制作的既简单又巧妙的仪器。这套仪器能使“花岗岩宫”和“畜栏”之间建立电极联系。
2月6日,沿着去“畜栏”的路开始竖电线杆,杆子用玻璃绝缘。电线在几天后架好了,开始准备传送电流,速度将达到每秒十万千米,大地将负责将其送回起点。
一共制作了两组电池,一组用在“花岗岩宫”,另一组用在“畜栏”。这样有利于双方互相联系。
收报机和发报机的制造也很简单。两个站的电线,缠在一块绕有线圈的软铁块上,即电磁铁上。这样就建立了两极之间的联系,电流就会从正极出发,通过电线,导入电磁铁,电磁铁就被临时磁化。随后电流通过地面回到负极。只要电流中断,电磁铁就立刻退磁。所以,需要在电磁铁前放一块软铁片,有电流通过就将它吸住,电流中断时软铁片就落下来。这样就得到了铁片的运行。赛勒斯·史密斯还很容易地将一根针和铁片连在一起。这根针带动有字母表的盘。这样一来,就实现了站与站之间的联系。
2月12日,收报机和发报机都安装完毕,赛勒斯·史密斯开始通过电线发出电流,问“畜栏”里是不是一切都很好。不一会儿,就收到了艾尔通的答复。大家对这种联系方式都很满意。
彭克罗夫非常高兴,每天早晨和晚上,都要给畜栏那边发电报,而对方也有问必答。
大家发现这种联系方式的好处很明显,可以能很快知道艾尔通是不是在“畜栏”。同时,每天给他发电报,也不会让他感到太孤独。另外,赛勒斯·史密斯很关心他,每周都会去看他,而艾尔通也经常来“花岗岩宫”,每次来大家都会热情款待他。
宁静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大家的物质资源,特别是蔬菜和粮食方面,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在不断增多。从塔波尔岛移植过来的植物完全成活,“眺望岗”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第四次小麦获得了惊人的大丰收。没人想到要去数数麦粒是否达到了四亿颗。只是彭克罗夫还想着这事,当赛勒斯·史密斯告诉他,即使他每分钟能数几百粒,一小时能数一万八千粒,这四亿颗麦粒也需要大约五千五百年才能完成。听赛勒斯这么一说,老实厚道的水手也就不再坚持了。
天气很好,虽然白天的气温很高,但一到晚上,凉爽的海风阵阵吹来,带走了大气中的很多热量,使大家度过了一个个清凉的夜晚。当然也下了几场暴风雨,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非常猛烈。短短几小时,电闪雷鸣不绝于耳,仿佛要把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几乎同时,这个小岛可谓是六畜兴旺。家禽饲养场的住户们以极快的速度繁殖着。那时猪已经下了小崽,野驴也有了两只威武的小驴。大伙看到,为照料这些动物纳布和彭克罗夫要拿出大部分时间来,因此大家认为有必要把它们的数量控制在一个适当范围内。因此,大家不得不过多地食用它们。小驴成了大家的工具,贾丁·斯普莱恩和哈伯特常常骑它们。哈伯特在记者的指导下,已成为一名优秀的骑手。那两头野驴也被套上车,有时运工程师需要的矿产品,有时往“花岗岩宫”送煤和木头。
也是在这段时间,大家还对远西森林的深处进行过几次勘察。树木非常茂密,毒辣的阳光几乎无法透过枝叶照射下来,森林里气温凉爽,所以勘察者们不必担心天热,可以尽情地去勘察。所以,他们对“感恩河”的整个左岸都勘察到了。他们发现,从“畜栏”沿着左岸边上的一条路,能一直走到瀑布河的河口。
因为他们经常遇到一些非常凶暴的野猪。所以在勘察期间,大家都带好武器,随时防备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还曾同美洲豹打过一场漂亮的战役。贾丁·斯普莱恩非常憎恨它们,恨不能把它们都消灭干净。面对美洲豹,记者镇定从容;哈伯特勇猛无畏。双方全力配合,再加上完备的武装,什么样的美洲豹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花岗岩宫”的大厅已装饰了二十多张华贵的豹皮了。按照这个速度,美洲豹将很快就会在岛上消亡了。这也是猎人们争取达到的目标。
工程师有时也参加对岛未知区域的勘察。他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其实他所要寻找的并不是动物的踪迹,而是其他的痕迹,但是,他仍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托普和朱普也陪他一起勘察,但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不过,狗多次围着井口叫,工程师也对那口井勘探过,但仍然毫无发现。
还是在这一阶段,在哈伯特的帮助下,贾丁·斯普莱恩用箱子里找到的照相机,拍了好几张岛上的风景照片。这是他们第一次使用这个照相机。
这架相机还带有高效能镜头,十分完好。大家在箱子里找到了印照片所需的材料,使底片感光的硝酸银,制作底片所需的胶棉,浸润相纸的氯化铵,定影用的亚硫酸钠,浸泡相片的醋酸钠和氧化金等,可以说应有尽有。连相纸都有。在没有把底片放在印象夹里以前,首先要把印象纸放在硝酸银的溶液里浸几分钟。
于是,短时间内,记者和哈波特又成了熟练的摄影师。他们拍了很多漂亮的风景照,有从“眺望岗”拍摄的岛的全景,还能看到天边的“富兰克林峰”;还有“感恩河”的河口,河口被高耸的岩石环抱,景色非常优美;还有牲畜栏以及“爪形海角”和“漂流场岬角”的古怪奇特的景象等。
摄影师们给岛上的全体居民都一一照相,一个也不少。这些照片都洗印出来挂到了墙上。
彭克罗夫见到自己的照片,非常高兴,并经常站在大家的照片前欣赏着,就像站在百老汇大街的最华贵的橱窗前欣赏那些明星的照片。彭克罗夫兴奋地说:“我们被复制出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朱普的那张照片,是大家公认的拍得最成功的照片。朱普师傅摆着严肃认真的姿势,它的形象非常逼真!
彭克罗夫嚷道:“朱普师傅好像要做鬼脸呢!”
对这张照片,朱普师傅如果还不满意的话,那说明它的标准高得离谱了。但是,看起来它是非常满意的,经常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形象,那神情显得那么骄傲。
随着三月的到来,夏季也就结束了。偶尔会下雨,但仍然很热。小岛上的三月相当于北半球的九月。这年三月的天气并不是那么好,这可能预兆着冬天要早来,并且会非常寒冷。
一天早晨,就是21日那天,他们起床后,发现“林肯岛”上下了第一场雪。
事情是这样的:大清早哈伯特就向“花岗岩宫”的窗外张望,突然喊了起来:
“看!小岛上有雪呢!”
记者走过来问道:“这个季节怎么会下雪?”
大家听到喊声都急忙来到他们身边,他们看到不仅小岛,还包括“花岗岩宫”下面的全部沙滩,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着。
彭克罗夫说:“真是雪呀!”
彭克罗夫说:“或者说这真像雪啊!”
贾丁·斯普莱恩说:“但是温度计指在58度相当于零上14摄氏度。呀!怎么可能呢?”赛勒斯·史密斯默默地看着那一大片白色,因为他不知道对这一现象该做如何解释。在这个季节里,在这种温度下怎么会下雪呢?他也解释不透。
彭克罗夫着急地喊起来:“坏了!我们的庄稼要冻坏了!”
水手刚要准备下去,敏捷的朱普早抢在前头,沿着绳子滑到了下面。但没等朱普触地,那一大片雪突然升到空中,并散成无数的白絮团,一瞬间将阳光都遮住了,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
哈伯特喊道:“是鸟儿!”
原来,这是白海鸥,它的羽毛白得像雪。它们白茫茫一片落在小岛和海岸上,现在又消失在了远方。这场面极其壮观,空留大家面面相觑、瞠目结舌,而大家也像是做梦一样,在一瞬间经历了冬夏两季。事情变化得这么突然,记者和小伙子都没能猎取一只,大家都感到非常惋惜,因此他们也无法得知海鸥的种类。
几天后就到了3月26日,他们在“林肯岛”上已整整生活了两年了!
谁点的火
整整两年了!大家已经有两年没和外界发生过过任何联系。他们被抛弃在这个孤岛上,就像是生活在远离地球的某颗极小的行星上,文明世界任何消息也无法传进!
他们的国家现在情况如何呢?祖国时时刻刻在他们心中。当初他们离开祖国时已被内战分裂,是否现在仍因南军的叛乱而在惨遭蹂躏呢!想到这些,他们就感受到一种巨大的痛苦;他们常常在谈论这些事,但都满怀信心,相信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荣誉,北方一定会战败南方!
在这两年来,从“林肯岛”上向远处眺望,连一叶帆也没看见过。可以肯定,“林肯岛”是处于航线之外的,连地图上都不见,可见也没人知道它。放眼四周,海面上空无一物,显得无比荒凉。看来如果想回到祖国,大家只有依靠自己了。
当然获救的机会还是有的。四月初的一天,大家聚集在“花岗岩宫”的大厅里,谈论起离岛的话题。
当时大家在谈论美洲问题,于是又提到了故乡,都感觉见到故乡的希望几乎没有。
贾丁·斯普莱恩说:“看来,我们离开‘林肯岛’只有一个办法了,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造一条能在海上航行几百海里的大船。我认为,小船能造,那大船肯定也没问题!”
哈伯特说:“塔波尔岛能去,帕摩图群岛肯定也能去。”
在航海方面,大家多以彭克罗夫的观点为准。这时,彭克罗夫回答说:“我不说不能,我虽然不反对,可是近处航海和远航却不同!虽说我们的小船在去塔波尔岛的途中受到了狂风恶浪的威胁,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那边的避风港都离得不远。但是,要行驶一千二百海里,这段路程可是很长呢,离我们最近的陆地最少也有这么远!”
记者问:“如果非走不可,您也不想冒险吗?”
水手回答:“斯普莱恩先生,只要你们愿意,我一定会去做,况且您也知道,我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纳布说:“要知道,我们又多了一名水手呢。”
彭克罗夫问道:“是谁?”
“艾尔通!”
哈伯特说:“对呀。”
彭克罗夫说:“如果他能同意过来那可太好了!”
记者说:“好!如果艾尔通还住在塔波尔岛,而格里那凡爵士的游艇又到达那里了,艾尔通能拒绝离去吗?”
赛勒斯·史密斯说:“朋友们,你们忘了吗?艾尔通在塔波尔岛的最后几年里已神志不清了。可问题的关键就是,苏格兰船的返回是不是能列在我们获救的机会中。我认为,当时格里那凡爵士已答应艾尔通要再去塔波尔岛接他的,当格里那凡爵士认为他的罪孽已赎清时,他一定会来的。”
记者说:“是的,我想要说的是,他应该快来了,因为艾尔通被抛在岛上已有十二年了!”
彭克罗夫答道:“对!我完全同意这个想法,但他能在哪里靠岸呢?会在塔波尔岛,而不是‘林肯岛’。”
哈伯特回答:“当然会是塔波尔岛,地图上连‘林肯岛’的标记都没有。”
工程师接过来说:“朋友们,看来我们需要想办法,让登上塔波尔岛的人知道艾尔通还有我们都在“林肯岛”上。”
记者回答说:“是的,必须这样,最简单的就是,在格兰特船长和艾尔通住过的小木屋里留封信,信上要说明我们这个岛的位置,并且必须要让格里那凡爵士和他的船员们看到,这样他们就会来找我们的。”
水手说:“太可惜了,我们上次去塔波尔岛时也没想到要这样做。”
哈伯特答道:“我们哪会想到这些呢?当时我们不知道艾尔通的经历,更不知道他们还会来接他,而当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行船的季节了,不可能再回塔波尔岛了。”
赛勒斯·史密斯答道:“是的,是晚了,只好等明年春天再去了。”
彭克罗夫说:“但格里那凡爵士要恰恰在这段时间来呢?”
工程师回答:“这不可能,格里那凡爵士不会在冬季时节到这些远海来的,那样风险太大。可能是我们把艾尔通接过来后的五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去过塔波尔岛了,并且又离开了,可能他以后还会来的。因此,等到春天来了以后,天气晴好了,我们就去塔波尔岛,在那里留封信。”
纳布说:“唉,如果‘林肯号’真的就在这几个月里去过塔波尔岛,那可太倒霉了!”
赛勒斯·史密斯答道:“希望不是这样,这是我们离岛的最好机会了,希望上帝给我们保留这个机会!”
记者说:“我想,不管怎样,假如格里那凡爵士真去了那里,他们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的,我们再去塔波尔岛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工程师说:“朋友们,肯定是这样的,因此,我们既然有了这个回国的机会,我们就不要着急了,如果这个机会失去了,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彭克罗夫说:“不过,如果我们真的是想办法离开了‘林肯岛’,这肯定不是因为这里不好。”
工程师回答说:“彭克罗夫说得对,这是因为,在这里我们无法拥有一个人在世上最值得珍爱的一切:家庭、朋友和故乡!”
这个话题就到这里了,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要造一艘大船,或者走到北部的群岛,或者驶向西边的新西兰。因此大家又各忙各的,去做迎接第三个冬天的准备工作了。
他们还商定在冬天到来之前,驾驶小船作一次环岛旅行。大家还没能对海岸做全面勘察,对西部和北部的沿海地带,从瀑布河河口到颌骨海角的情况,还不完全了解。对在它们之间形成的小海湾,如像鲨鱼下颌的小海湾的情况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