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娜伊斯·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41
|本章字节:320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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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种爱比其他爱更虚幻?
感觉女人的自虐不同于男人的自虐。她的自虐来自母性的本能。母性……受苦,奉献,哺育。社会不教女人怎样为自己考虑,只教她们如何无私,如何服务,如何助人。自虐几乎是女人的天性,她在这种天性中成长(我的西班牙祖母就在家庭里树立了这样一个榜样)。就像在天主教影响中长大的人一样喜欢自虐。
是母性的本能置我于危险中。
要是能摆脱对父爱的渴望就好了!父爱?拯救者?上帝?
与人的接触这样少,这样宝贵,应该珍藏。艾伦迪现在相信这种接触是幻想出来的。我,自向他倾诉不安全感、焦虑感及爱的需要以来,一直觉得须说服他相信我的爱并非虚幻。
今早,我给他打电话:如果你有病人今天患感冒,换我来行不?
同劳伦斯一样,亨利也有一个聪明的母亲及一个健康、快乐、讨厌的父亲。亨利的父亲爱酗酒,脾气臭。索尔·科林写劳伦斯时(即《论劳伦斯的自然主义》)说,劳伦斯通过赋予父亲神性,企图重新得到父爱,逃避女人,中止母亲崇拜。亨利则通过对有思想男性的膜拜,用作品战胜女性,战胜母性,战胜自己身上的女性特质。
我的话疗。一开始我请艾伦迪坐在患者的扶椅里,然后分析他的症状,如对生活对爱缺少信心等,还指出他身上有创造失败的影子。他大笑。
我把他用过的方法及术语全用在他身上。
他说:我过去总想做魔术师,年轻时常常幻想自己就是魔术师。
也许做精神分析师是这种需要的现实表达。
我错过了生活中所有的欢乐和愉悦,在我与现实之间总隔着一层纱。我与女人一起从未开心过。
我在照料他,不是他在照料我。
这是我的痼疾,也许,但我真的从未狂热过,从来只知对女人温柔。
亨利坐着修改自己的。我对他作品的目的、情绪、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所以能帮他删除不必要部分,改变篇章排序。我要他学梦中省略细节那样跳过无意义的细节,使故事情节紧凑、有冲击力。他开头写:周三上午,我站在街角……我说,丢掉周三,丢掉额外负担才能提速,……削砍成文学作品。他有关狂喜的章节是我读过的最火辣的章节,是狂热文字的登峰造极之作,在这些文字面前我深深地鞠躬。有时,他创造出巨大的不协调,又有些时候,略带达达主义倾向。在某页里他会提出一个观点,在另一页里他会收回这一观点,提出相反的观点。他关于地震式的休克那几页写得实在精彩。他奔跑于多情与冷酷以及极度疯狂这三个极端之间。我们边工作,边搞笑,特别是在校对时。一次,我用做作的音调大声朗读,在修正前后……生殖器的盛宴,好像读周四阳光普照……一样饱含深情。
亨利一心扑在作品上(《自画像》,后更名为《黑泉》)。不再写嫖娼、流浪。
该的前半部分交代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后半部则是狂热,诗的河流,及超现实主义的历险、探险及大结局,引人入胜。我夸他的作品有张力,爆炸性强,他说我的作品同样如此,在引领一场女性主义的革命。
我们对彼此作品都有很大影响,我的影响在艺术、洞察力及超越现实主义方面,他的影响在物质、实质及活力方面。我给了他深度,他给我了具体。
昨天,我建议改换最后两章的顺序,因为一章拖沓,人性,多情,写得不好;另一章疯狂,出彩,好似高潮。亨利的作品常缺少艺术感,不如我爱揣摩、删改。他不挑剔。我相信冲动和水到渠成,但删改时会遵循一定的原则。
他孩子气地狂呼抗议(他把我删除的几页订成小册子,因为我认为上面只是些赌气话),而我仍对每个过分现实的小情节辣手摧花(如为格丽泰·嘉宝的价值与琼吵嘴这一情节)。我说:要写就写大仗。他失去理性时,内容就会拘泥于字面,会中断正常叙述,发出反对琼的雪花膏的狂喊。他把雪花膏当成工具向美国女人发起攻击!这很低级,像写新闻报道发表自己对铂金金发美女的看法一样低俗。我不会让他犯这种无品味错误,这种错误曾伤害过劳伦斯的作品。无品味和坏脾气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