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想想这对自己和别人都太残忍，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要把什么都考虑好了的。我不喜欢的是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不算卑鄙无耻吧？我说的不骗谁，实际就是这么回事，现在不论社会还是军人，虚伪的人太多。我表哥的优点是不虚伪，不过最烦的是部队这规定，想跟我约会说说话的时候，经常急得心里像有只猫在挠一样……都是部队的可能好了，你宿舍有咖啡吧？”“爱情这个事太复杂，看到很多痛苦，就害怕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怎么爱喝咖啡？我那里可有喝不完的咖啡豆，莫雷德，阿瓜，加里略，不停地给我送，人家家种这跟咱种小麦似的！阿瓜50多岁了，才准尉，是他们特种部队士官里的最楔军衔，老婆跟他一块儿住。我交的朋友很多，这些家伙下午四点以后营房就没人了，夜总会玩去了。”

“你不揍他们？”范红闪烁着湿润头发下的明亮大眼。

霍孩儿用有点忧伤的目光看看她，却一下回想起那些特种部队的日子，突然觉得特别亲切。那些受过美英法俄军队训练的粗犷的南美军官和士兵。

范红突然笑着说嗨，要不闲着没事我跟你做个游戏吧？你有没有看过那个韩国电影《我的野蛮女友》？男孩和女孩打赌，女孩输了，男孩弹她脑门儿一指头；男孩输了，女孩扇他一巴掌……”

霍孩儿倒不害怕：“范红你看你那外语也就那么回事……问题是做什么游戏？你打我几巴掌这有仆么了不起的？我弹你可受不了！”

“要真想跟我交朋友，要有耐心，告诉你一首诗”范红好像不服霍孩儿那种评价，笑嘻嘻的又来有文化的了，“笔上难写心上情，至此搁笔到此停，有情日后成双对，无情以后难相逢，石榴开花慢慢红，冷水冲糖慢慢溶，只有两人心不变，总有一天得相逢……关键是这首诗要答出八个字来，少一个字扇一巴掌，你以为让我打一巴掌那么好受！”

“搞诗这不是我长项！”

“限你一个星期，今天我给你发到手机上。刘建道说了，你配发手机了！”

霍孩儿却坚决不拿出来：“我在外国都不装，各方面要求严格，有些事都让他们不可思议！他们军官都住军官俱乐部，天天回家，咱们一年都不回家，他们说中国人真能忍耐！给我开玩笑，上尉，给你找个蓝眼睛的女朋友吧？处罚部下，关禁闭一个星期不回家，就受不了！我跟他们配合得很好，想学咱们哪方面内容，都可以教他们，队列都教。特种旅三个大队教了一遍，第二年还要留我，我可不留了，那种日子不好过，饭也不好吃。”

“那你平时在那儿都干什么？”

“我喜欢到处跑跑，学学人家部队怎么依法管理，他们那个骷髅头也敢钻，没事钓鱼，可是人家欢送我特别隆重，举行特别午餐，送奖章，还不到走的时间，光合影两个多小时，军官，士兵，太太们，都来和我照相！”“嗯，你是怎么斗牛的？”

“那是特种旅成立几十年的一个大会，自己的军官和士兵去斗，下去几十个人去斗，斗疯了，牛特别利落，野得很，跳出去了，那天感觉不一样，突然有个念头，脑子里想去斗斗它。不能和他们一样，咱们军官和兵星期天都搞训练，挖电缆沟说三天完成就三天完成，劲有的是……”

“那你档案上为什么不写你爸爸妈妈的名字？真不知道吗？”

“知道，就是不想写！”

“你爸爸叫什么？”

“不能告诉你！”

“你妈妈呢？”

“都不告诉你！”霍孩儿脸红耳热，一张嘴还是说：“做游戏啊？你信不信我能把你端着脚腕举起来！你试试就知道了，比你高的兵我都端得起来，不过你今天穿这衣服不行……”

“好，只要你敢，试试吧，端不起来扇一巴掌！”范红小孩子似的按住裙子站直了说。

霍孩儿身体稍微一蹲，她抬脚就一个别子，可是霍孩儿连动都没动一下，笑笑：“一米八的野牛比尔都没暗算了我！”然后她的脚脖子就被两只手掐住了，那确实是很有神力的手，她立刻感觉到了。霍孩儿根本不费力气，瘸着腿也轻轻地就把她像盆花一样端起来。

范红吓坏了，叫起来：“坏了，露出腿来了……快放下！”

“你怎么这么轻？口袋里再装两个哑铃也没问题，这个味道像坐飞机……比‘泰坦尼克号’的感觉好多了！”霍孩儿还挺有想像力地平端着她，也不管她的裙子怎么随风起舞，360度稳稳地转了一圈，放下来，“下来弹你几下？”

“你喝多了啊？还真敢弹我！”范红站远了擦着汗笑着骂了一句，不过却说，“感觉确实不错，跟娟娟她们开玩笑可有资本了……”

“你体重怎么那么轻？不过掂着像个好东西……”

“你还掂过很重的啊？嗬，经验还不少！”

他们却突然听到小树林中站起一片官兵，还拿着红外夜视仪，兵们高喊：“老连长，我们看到牛筋相亲哩！嫂子我们很爱很爱你！”

“yeah！”范红也冲他们来一个小勾拳的激情姿势，一点都不害怕。

肖建军没来，但是刘建道、王乐和王魁他们都在里边’穿着迷彩服，一个个跟搞夜训似的。一排长喊着：“嫂子，我们霍哥在国外绝对有派，要跟刘代那么开放，在南美能找一万个！”

刘建道目睹了刚才的激情一幕，带着兵们走了过来，不免又有点伤感我要到外国找啊，得都跟咱们师演出队长一个模样儿的，头发卷着，眼睛放光……老霍我刚才给你发那么多短信怎么就是不看？兄弟们都急出汗来了！”

“我看看！”范红却感兴趣了。

霍孩儿却就是不拿出来。刘建道对范红说：“我口述吧当她还没有喜欢上你，请不要失去自信，因为爱一个人并非他的优秀，而只是一种感觉，她女字旁的让你有这样的感觉，于是你爱她同样，她不爱你也并非你不优秀，优秀不是爱的理由。别紧张，请你深深呼吸，不是安慰你，而’这是生生世世已经注定了的，请相信你自己！”

“门口闹闹哄哄的干什么，来了放猪的吗？”老范虎突然带着扑鼻的酒气站在门前，酒下肚，眼睛没有那么红了，还直放光。身后跟着盖军长和师长、政委他们，都听到动静了，在里边坐不住了。七连的兵们一齐叫唤着高喊：“首长好！”

“晚上又带着兵跑这来干什么？又想扒我的院子？”老爷子盯着刘建道，点他一棍子。

“报告军长，我们正在抓紧机会搞夜训！”刘建道首先面向军长报告着。

“这小子叫啥名儿来着？”老爷子显然还是没记住刘建道的名字。

“刘建道很流氓又比较健康道德……老首长您再忘了的时候就这样想，再也忘不了我叫啥了！”刘建道讲得很正经。

军长看上去还不讨厌刘建道增强记忆那一手，有点醉意了，朝刘建道狠狠地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大学生，代理也是连长，连队大部分都是劳动人民的孩子，首先磨练过硬作风，干什么事像个军人样子！”

“是，军长！”刘建道眼泪都想涌出来，立正说。

“你指导员肖建军，支部的核心领导和战斗堡垒作用就是有两下子！霍孩儿，美国人训的特种部队照样训得服！你铺下身子好好学都不够，谁说步兵不用练就能上战场打仗？那才叫无知者无畏，信息化条件下也还是步兵，你代理连长首先以自身良好的形象影响连队！”

“是！军长！”刘建道立正答应着，却已经想哭出来，带着那种特别委屈的压力感，“如果我们这些大学生过去曾经认为步兵及其战术在未来战争中已经没有用了，现在实话说，我那种观念已经彻底改变了……军长！”

军长哼哼着笑了：“看着刘建道迷彩服穿得也挺朴实了，带着这些兵们挺融洽的了……转化得这么快？”

“有您这样像父亲一样的军长……我确实还没学会说假话！”

“不学会说假话也当不了官儿！”盖军长笑着，瞪着这大学生，好像对他并不完全相信，“假话一句都不会说，那就不会说话了，要学两句假话！”

刘建道没在意军长的揶揄，泪水飞流：“军长，实际上我们这些大学生的思想，大部分都是有所改变的。来到272师，特别反复看伊拉克战争实况以后，我们感到步兵战术还是有用的，步兵还是有用的。特别是看了美军一个班打移动目标，打一个房子，打了一天都没打下来，大家都感到战争还是万变不离其宗啊，总不能一直用导弹轰，想取得完全的胜利，就得用步兵，想彻底结束战争，非步兵不可其实网上透露美国人用的传统办法也很多，战争还没开始就把伊拉克高官收买得差不多，5000美金就能买一个，这都够上原始了。所以我们感到连队干部战士还是不能封闭，可以适当允许上因特网，正确引导，不聊天，下载资料。这是我军发展的一个阶段，怎么向现代的开放的引导，要不又找不着北了。为什么学生干部不愿意和战士住，9点熄灯，就那几支枪，想学习就走人，他无非想开放，多得信息，从整体提高个人素质……”

刘建道一？激动又碰到敏感问题，军长却没有反感，笑道：“上因特网我们解决不了，大学生干部不想和战士住我们也解决不了！不和战士住一起不更出问题？我看你是基本找着北了！”

“军长，问题并不都在大学生干部身上，我们现在很多基层军官，连营一级甚至团以上军官，都想得太远，眼高手低，老是拿外国最先进的武器跟我们比，没想到正面接触时，这时我们的步兵跟他们还是不相上下，空军炸步兵那当然没说的。可是不要老想人家的先进武器，我们现在的实力，也要想到最后怎么不让他胜利，反过来狠狠咬他一口！”

“嗬，”范红看着刘建道那个样子对霍孩儿笑了，“你们这个代理连长意志很坚定了吗……”

霍孩儿也笑，也受感动：“我早就发现了，团长把刘建道放在七连是有考虑的！”

刘建道也不在意他俩到底是表扬还是讽刺，还是很激动地对军长说：“回头想想，想得太远，眼高手低，确实是个大问题……你导弹再厉害，顶多不就是定时、会拐弯、打得远，还能怎么样？永远不能代替人，网友都这么说，什么叫战争的胜负？国力比拼，战争没有胜负。只有军队驻扎上去，这叫胜利了。驻扎靠什么？哪有说海军空军驻扎上去就胜利的？只要有驻扎，就有陆军的存在！”

胡林在一边咧嘴对军长笑着：“只有傻瓜才不懂！香港澳门回归，只有陆军驻进去了，才代表国土收回！”

“从军队的统帅机构来看，哪个国家也没有海军空军当总司令的嘛，就是海军调进去也得换陆军服！”小兵们嗷嗷叫。

“不要搞大步兵主义！”军长很开心地瞪着这些小兵们笑着，“几个小破兵穿身新迷彩服又没屁数了！还是要提高信息化条件下练指挥、练协同、练战法，推动合成作战水平整体跃升，我批你们代理连长和要求你们可不一样！”

刘建道胸脯一挺笑着说首长，我也不赞成大步兵主义。但是回头想想，我们步兵的战术基础、常识、摸爬滚打，反应灵活、听炮弹的声音、子弹的声音、毒气弹，通过它们跟空气摩擦滑动的声音辨别防护，保护自己的生存，还是有用有些训练就是太形式主义，把形式去掉还是有用的……”

“不允许用手机也是有用的！”范红说。

军长和胡林、唐岩红都撇起嘴笑了。

老爷子醉眼蒙昽骂着说妈了个……把一个大学生教育过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