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晋平公畜西河，中流而叹曰：“嗟乎！安得贤士与共此乐乎？”船人固桑进对曰：“君言过矣。夫剑产于越，珠产于江汉，玉产于昆山，此三宝者，皆无足而至，今君苟好士，则贤士至矣。”平公曰：“固桑，来。吾门下食客三千余人，朝食不足，暮收市租；暮食不足，朝收市租，吾尚可谓不好士乎？”固桑对曰：“今夫槛鹄高飞冲天，然其所恃者六翮耳。夫腹下之毳，背上之毛，增去一把，飞不为高下。不知君之食客，六翮耶？将腹背之毳也？”平公默默而不应焉。

【译文】

晋平公泛舟西河，船到河中间，他感叹道：“唉！如何才能有贤能之士与我共享此乐啊！”船夫固桑向他进言道：“主公的话错了。利剑出在越国，珍珠出在长江大海，美玉出在昆仑山，这三种宝物都没长脚，却来到您的身边，现在您要是真的尊贤爱才，那么贤才就会来到您身边的。”平公说：“固桑，你过来！在我门下寄食的门客有三千多人，早上饭食不够，头天晚上就到市场上收税；晚上饭食不够，一早就到市场上收税，像我这样还可以说是不喜爱贤才吗？”固桑答道：“如今天鹅高飞直冲云霄，而它所靠的不过是翅膀上的几枝健羽罢了，那肚子下边、脊背上边的细毛，增加一把、减少一把，并不能使它飞得高些或低些。不知道主公的食客，是翅膀上的健羽呢？还是肚皮上脊背上的细毛呢？”平公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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