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令尹入问曰：“王安得此疾也？”王曰：“我食寒葅而得蛭，念谴之而不行其罪乎？是法废而威不立也，非所以使国闻也；谴而行其诛乎？则庖宰食监法皆当死，心又不忍也，故吾恐蛭之见也，因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贺曰：“臣闻大道无亲，惟德是辅。君有仁德，天之所奉也，病不为伤。”是夕也，惠王之后蛭出，故其久病心腹之积皆愈，天之视听，不可不察也。

【译文】

楚惠王吃冷酸菜时发现了一只蚂蛭，并吞进肚子里，肚子不舒服吃不下饭。令尹进来间道：“大王怎么碍的这个病呢？”楚惠王说：“我吃冷酸菜时看见里边有一条蚂蛭，心想要责罚当事人而不判他们的罪呢，那就使法律变成一纸空文，威信树立不起来，不是使国家有好名声的办法；要责罚他们而按罪判刑呢，那么厄宰、食监依法都该判死罪，心里又不忍那样做，我怕蚂蛭被人发现，于是就吞到肚子里了。”令尹离开坐席站起来，行了两次跪拜礼，祝贺惠王，说：“在下听说老天爷对人不分亲疏厚薄，只辅佑有德行的人。大王有仁德，是老天爷要扶助的人，这点病不足为害。”这天晚上，惠王从肛门排出了那条蚂蛭，并且他五脏六腑那些多年的老病也全好了。老天爷的眼睛耳朵，不能说不是明察秋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