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楚庄王问于孙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为国是也。”孙叔敖曰：“国之有是，众非之所恶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独在君乎？亦在臣乎？”孙叔敖曰：“国君骄士曰：‘士非我无逌富贵。’士骄君曰：‘国非士无逌安强。’人君或失国而不悟，士或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国是无逌定矣。夏桀殷纣，不定国是，而以合其取舍者为是，以不合其取舍者为非，故致亡而不知。”庄王曰：“善哉！愿相国与诸侯士大夫共定国是，寡人岂敢以褊国骄士民哉！”

【译文】

楚庄王向孙叔敖问道：“寡人不明白怎样才能确定国家的根本大计。”孙叔敖说：“国家的有根本大计，众人一定不同意，那是他们所讨厌的啊。我怕大王不能定。”庄王说：“根本大计不能定，责任仅仅在国君呢？还是臣子也有份呢？”孙叔敖说：“国君看不起士人，说‘没有我，士人无法升官发财。’士人看不起国君，说‘国家没有士人，就无法安定强盛。有的君主到了国破家亡还不醒悟，有的士人到了缺吃少穿还不肯接受官职，君臣不合，国家的根本大计就无法确定了。夏梁殷纷，不定国家的根本大计，而认为合乎他们的好恶的，就是对的，认为不合他们的好恶的，就是错的，因此而招来了亡国之祸，自己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庄王说：“对呀！请相国和各位大臣一起商定根本大计，寡人哪敢仗恃小小的楚国而藐视人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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