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魏文侯见箕季其墙坏而不筑，文侯曰：“何为不筑？”对曰：“不时，其墙枉而不端。”问曰：“何不端？”曰：“固然。”从者食其园之桃，箕季禁之。少焉日晏，进粝餐之食，瓜瓠之羹。文侯出，其仆曰：“君亦无得于箕季矣。曩者进食，臣窃窥之，粝餐之食，瓜瓠之羹。”文侯曰：“吾何无得于季也？吾一见季而得四焉。其墙坏不筑，云待时者，教我无夺农时也。墙枉而不端，对曰固然者，是教我无侵封疆也。从者食园桃，箕季禁之，岂爱桃哉！是教我下无侵上也。食我以粝餐者，季岂不能具五味哉！教我无多歛于百姓，以省饮食之养也。”

【译文】

魏文侯去看箕季，他家的墙塌了而没有维修，文侯问：“为什么不修一修？”箕季答道：“季节不对。”他家的墙弯曲不直。文侯问道：“为什么不直？”箕季说：“地界本来不直。”文侯的随从吃他园子里的桃子，箕季不许他们吃。过了一些时候天晚了，箕季进献的食物是糙米饭、瓠瓜菜。文侯从箕季家出来，他的侍从说：“主公在箕季那里一无所获，刚才进献食物，小人偷偷看了一下，是糙米饭、瓠瓜菜。”文侯说：“怎么认为我在箕季那儿一无所获呢？我拜访箕季一次就有四项收获：他的墙塌了而不修缮，他说‘等待季节’，那是教我不要在农忙时节征调民夫啊；他家的墙弯曲不直，他回答我‘地皮四至本来如此’，那是教我不要侵犯诸侯的领上啊；我的随从吃他园子里的桃子，他加以制止，难道是舍不得几个桃吗？那是教我在下位的人不要超越在上位的人啊；给我吃糙米饭、瓠瓜菜，箕季难道无力备办美味食品吗？那是教我不要过分搜刮民脂民膏，减少饮食之类生活资料的消费啊。”